第七章
这话怎么说?
“优午知道凶手是谁,但是樱不知道,他不知道犯罪者是谁,你懂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那些犯罪者会被樱杀死呢?”
“大概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吧。”日比野若无其事地说道,“不论是将鸽子摔到水泥墙上的少年、对发妻施暴的税务师,还是袭击路过女子、用剪刀剪开对方的鼻间隔、插入阴茎的变态中年男子,都是樱偶然得知再击毙的,樱只是碰巧知道,并不会主动缉凶。”
我整理思绪。优午说得出凶手的名字,但是樱什么都不知道。他偶然遇见某人,觉得有必要动手就开枪杀人,难道就这么简单?我之前直接把樱归类为正义使者,或许我的想法错了。
“我想要一边看着樱一边死去,你不那么想吗?”
“这是两回事吧。”
“是啊。”日比野是个怪人。“樱没枪毙的犯人还有好几个。”
“是吗?”
“没有人会在胸前挂着一块写上了‘我是坏人’的板子,无论哪种人,大家都在亦正亦邪的灰色地带。”
“灰色地带,嗯,是啊。”
“一定还有几个漏网之鱼,明明杀了人却没被樱枪毙。总之,那男人开枪还有其他标准。”
他的话听起来有些许恶意,就像对圣人抱怨为什么不替我做点什么般的愚蠢。
“优午死了。”隔了一会儿,日比野像是确认似的说道。
“我们再从头思考一次吧。”当时,我的心情或许像在测试程序,这是厘清程序的所有分歧,试着汇整规则的做法。“优午知不知道自己会死?”
“知道啊。”日比野说道。
“他明明知道却不告诉我们,为什么?他究竟想不想告诉我们呢?”
“想吧。”或许日比野只是想那么相信。
“虽然如此,可我们还是毫不知情。这表示优午想告诉我们,却没办法做到吗?还是……”
“还是?”
“如果不是这样,说不定他已经告诉我们了。”我说。
日比野睁大眼睛,面目狰狞地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优午知道自己会被杀,可是自己无法预防。”我说。
“为什么?”
“因为他是稻草人。”我抱着遗憾的心情说,“因为他不能走路,无法抵抗。”
“有那么惨吗?!”
“可是,他应该可以找人帮忙预防,好比说我们俩。”他的眼神闪现出一丝光彩,说:“我们吗?”如果真是那样,日比野或许会感到骄傲吧。“可是,我们毫不知情。”
“有没有可能,优午把自己的死讯通知了我们,但我们没有察觉。”
“可能吗?”
“他一定是用暗示的方式告诉我们了。”我的脑海中顿时闪现出另一个念头,脱口说出,“奥杜邦!”
“什么?”
我决定据实以告,我坦诚昨晚睡不着跑去找优午。不过,没有提到跟优午之间的对话细节,我只说优午在对话结束时说:“你去听听田中说的奥杜邦的故事吧!”
“噢,搞什么,原来是奥杜邦的故事啊。”日比野出乎意料地冷静,表情显得有些失望。
“怎么,你知道啊?”
“我听田中说过。”
“不喜欢那个故事吗?”
“那倒没有,很有趣。”
“可是,这会不会跟优午的死有关呢?”
“谁知道。”他歪着头,斜眼瞟了我一眼。那眼神不同以往。搞不好他想说,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优午的人啊。
田中在家。我按了按门铃,走廊上旋即传来拖曳的脚步声,过了半晌才开门。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