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系。’所以‘有关系’是真的。换句话说,他和优午的命案有关。”
我指出:“等一下!说不定他是用反话说真话。他确实发誓要说真话,但他说‘有关系’或许是想说‘没关系’。”
“如果是这样,那他发誓不就没意义了吗?”
“不,姑且不论那个,”我接着说,“他首先声明‘接下来要说的是真话’,会不会是指‘接下来要说的是假话’呢?”“这么一来,是什么意思呢?”
“我不想去思考。”我扬起一边的眉毛。
日比野双手击掌,搓搓头说:“别再问了。那个画家改变了散步的时间,一定是起太早了。兔子不是也说园山不是凶手吗?既然如此,问了也是白问,我不要再玩这种麻烦的游戏了。”他就像个玩腻的孩子般大声嚷嚷。
我双手环抱,看着园山逐渐远去的背影。
园山先生应该没察觉到我的视线,但他却突然停下来,转身望着我们,我和日比野不知为何沉默了下来,与他遥遥对望。
这时,园山先生说:“我只会说假话。”然后马上转身离去。
“是吧。”日比野像是认同似的说,“总之,他是个骗子。”
“咦,奇怪。”我想起了从前读过的一本书,里面提到“自我提及的反论”。
“奇怪什么?”
“‘只会说假话’的意思应该是这句话本身就是假话。”
“这么说的话,嗯……就是‘只会说真话’啰?”
“不过,这么一来,‘只会说假话’这句话,就成了真话。”
“可是,如果那句话也是假的,那就没完没了啦。”
“我不行了,看来还是不能进一步思考。”我举起双手投降。
后来,日比野满脑子想的都是跟佳代子小姐约会的事,他丢下一句:“那你就按照预定计划,五点半赴约。”然后自己跑掉了,简直是蹦蹦跳跳地离去,撇下我一个人。
太阳下山了,不过天色还不至于暗到无法散步。
我在水田附近看到田中,我想起他曾经抬头挺胸地对日比野说:“我喜欢自己的走路方式。”的确,走路方式没有规则,因而也就没有正确答案。这么一想,我才发现田中走起路来虽然很辛苦,但很有个性、十分有魅力。
不过,撇开走路方式不谈,他的脚步看起来真的很沉重,好像除了股关节扭曲,还拖着什么东西走在田埂上。我想起了电影《宾虚》中的基督教徒,一名背着十字架、拖着沉重脚步的男子。田中跟他很像。
我很好奇田中要去哪里,决定跟在他身后一探究竟。
我发现有飞鸟在田中头顶上盘旋,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鸟,它缓缓地振着翅。
我们来到了优午曾经伫立的水田,眼前是一幕不可思议的景象。我就像失了魂的观众,只是望着。
田中站在稻草人之前站过的地方,微微低头。
“我说话的对象只有鸟和优午。”他说。
换句话说,田中失去了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怅然若失正好可以形容他的模样。他遥望天际,那在我眼里是一幕非常不可思议的景象。他深深一鞠躬,那是在感谢优午,还是在向优午告别呢?总之,他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田中的动作缓慢,行礼如仪,虽然姿势歪斜,却是一个优美的鞠躬,引发了我小小的感动。
田中再度礼貌地鞠躬,然后离开了现场,往反方向离去,身影渐渐变得渺小。我也下意识地鞠了一躬,但对象不是优午。
这是我第二次遇见那名少女。当时我正想四处走走,漫无目的地走到一处看得到大海的地方停下脚步时,我听见有人在讲话。然而,环顾四周却找不到声音的主人,就在我自以为是心理作用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