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手绘地图说不定是代代传承的文物,破破烂烂的,但是用胶带仔细加以保护过。
“他会不会跟命案无关呢?”我低喃道。
“在这座岛上,每个人都像是跟什么有关。”日比野含糊不清地回答。
然后,我们离开了轰的家。
在问去的路上,日比野很体贴,就像狗在观察主人的心情一样。之前我一直认为他不会理会别人的心情,看来或许是我太过武断了。
“别那么沮丧嘛。直觉总有不准的时候。”他安慰我。
“可是啊,”我皱起了眉头,“我认为自己发射的箭一定会命中靶心,结果却插进十万八千里远的地面,这叫人怎能不失落?”
“真是那样的话,”他的脚步轻盈,“只要在箭掉落的地方画个箭靶就好了。”
“去园山家吧。”日比野宣布下一个目的地。
我心想,真是不可思议啊。来到这座岛以前的我,是个活在常规下的人,是那种设计完美无缺的程序,不希望踏错脚步的人。我瞧不起沉迷于浪费生命的娱乐中,或在出差时搭慢车,欣赏沿路风景的人。但我只在荻岛这块陌生的土地上生活了数日,就开始像个孩子般净想些愚蠢的事,悠哉地四处闲逛。我想,从前的我一定会嘲笑现在的我。
园山家的屋顶是尖的,看起来简直像是长矛头。我先入为主地认为,精神失常的画家一定住在更糟糕的房子里。在我脑中,他家不是用瓦楞纸来补破窗户,就是墙壁上长满了杂草。
然而实际上,他的家清爽怡人。墙壁是漂亮的乳白色,庭院里的草皮修剪得整整齐齐,那是一个经过整理的家。
我和日比野并肩站在大门前,门上没有猫眼之类的装置。“园山那天晚上在做什么?”日比野在敲门之前,望着前方问我,“是园山杀死优午的吗?”
“他跟那件事一定无关吧。”
“可是,他在不寻常的时间散步了。”
“但没有杀人。”在我说话的同时,脑中浮现出了模糊的影像。我不确定那是什么,但我有预感会想起某个关键,进而串联起许多事情。
日比野敲了三四下,但没有人出来应门。说起来,我们从刚才就一直反复在做这种事。
“不在啊。”
“真奇怪。现在几点?”
我看看手表:“下午四点。”
“这样的话,他应该在家的,那家伙总是那么有规律。他现在一定在家里睡觉,为了在清晨出门散步,他会从现在开始睡觉。”日比野又开始敲门。
“他一定不在。”我知道这一点。
“这几年来,他每天的作息都一样啊。”
“所以说,他骗了大家。”他绝对不是只骗你一个,“他现在有事外出,所以采取了和平常不一样的行动。在优午死掉的那天晚上,一定也是这样。”
“他有什么事?”
“一定是因为他太太去世了。”我面向日比野,直截了当地说。
“园山先生不在。”
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们连忙回头一看,是百合小姐。缓缓下沉的夕阳与她的身影交叠,或许是因为阳光刺眼,身旁的日比野皱起了眉头。
“我刚从警察局回来。”她似乎是看到我们站在园山家门前,所以过来的。她还说:“我听见你们刚才的对话。”她身上的蓝色高领毛衣很适合她。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说:“园山先生的太太之前一直还活着吧?”
百合小姐一脸爽快,双眼虽然充血,但看起来神清气爽。她说:“她今天清晨过世了。”
“那、那是什么意思?”日比野来回盯着我和百合小姐。
百合小姐并没有哭。我想对她说“你很坚强”,但想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