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赶尽杀绝
脚……”陈烱咬着牙关呻吟。
“声音轻点,山下好像有人到了!”刘进步屏息凝神注视山下,举手向大家警告。
在乱葬岗的入口处,果然人影幢幢,借着风息及空旷山野的回声,还隐约可以听见他们在呼喝口令。
“什么人?”
“举手!检查!”一团黑影匍匐向着左山角扑去,距离赵老大的磨房约百余码,大概就是刚才火光爆炸的地方。
“糟!是侦缉队到了……”龙坤山说。“刚才那一声爆炸可能是有人给我们报信……”
“啊呀,挖坟绞刑罪呀!”赵老大失声惊呼,方寸已乱,如热锅上蚂蚁。
“是谁给我们泄露了风声?”刘进步有点忿懑。“我们快合力撬开棺材,取出财宝就逃走……”
“时间来不及了呀!”赵老大说。“望霞山尽是死路,假如给他们包抄兜住了山路,我们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赵大哥,这儿的道路你不是熟悉的么?”龙坤山急问。
“所以说就是要争取时间!”赵老大说。“山底下绝闯不过去,现在只有爬上山顶,偷越过葡兵的了望台,再由峭壁下山,落俾利喇街逃亡,否则别无道路……”
“那么,赵大哥快带路,就走吧!”
“我们岂能空手而走?”刘进步财迷心窍,仍指着棺材说。
“你有共产党做靠山自然安定啦!了不起顶多递解出境!”赵老大唾了一口痰沫说。“我们被抓着了就是绞刑,看!山下的人影渐渐涌上来了。”
陈烱蓦然忍着疼痛,形色非常紧张,自地上爬起来,拔出手枪向三人瞄准,咬牙切齿说:“你们三个人不能贪生怕死,把我舍下自己逃走,否则我宁可和你们同归于尽!”
“怎么啦?你!”赵老大问。
“我脚伤了,走不动……”陈烱喘息着答。
“吓,我们活着同来,当然不会让你独死,我们全是道义弟兄,龙大哥、刘进步,你们两个人搀扶他走吧!我在前面带路!”赵老大说完,转身一溜烟,向前飞窜。
“赵老大……”龙坤山在后吼叫。“你假如独自逃生,把我们出卖,我们三个人被抓的话,绝对一口咬定你是主犯!”
“妈的,绝子绝孙,姓赵的不是这种人!”
陈烱的伤势很重,大概脚脊骨已经被斧头劈断,血肉模糊,稍为移动,就叫苦连天;刘进步倒也机警,急忙在他长衫尾撕下一幅布条,替陈烱把伤口横错紧紧缠扎,然后和龙坤山两人,一左一右,搭扶起陈烱的膊胳,慢慢向山上移去,是时赵老大已站在老远的山头上等候,蛇头鼠目,四下探望,忽然又窜了回来,带着责备的口吻向龙坤山等三人说:
“你们的动作可不可以敏捷一点,山顶上的葡兵大概已经发现山下有动静,开始在巡逻啦!”
“他妈的,你一个光着身子,半斤骨头带着八两肉,自然跳得快啦!陈烱伤了脚骨,一步也走不动呀!”刘进步忿然回骂。
“糟糕,假如给葡兵拦住了,岂不是和给侦缉队抓住了一样?”龙坤山张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他妈的!”赵老大申斥。“别把那些侦缉队太当人,这批家伙平日耀武扬威,横行无忌,实际看见了高鼻子就服贴得像个乖儿子,我们只要爬过了望台的铁丝网,找个地势隐藏起来,不给葡兵发现,就算侦缉队知道我们躲在里面,谅他们长着狗胆也不敢进去搜查!”
龙坤山当了数十年警探,也从来没有被人当面辱骂过,这会儿被赵老大指桑骂槐侮辱,也只有竖高耳朵听着,气往肚咽,半句话也不敢搭腔。
越往山上走,越是寸步难行,山道倾斜,高低不平,乱石横错,野草荆棘丛生,尤其龙坤山、刘进步两人,荷负着陈烱拖拽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