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英雄气短
,仇奕森轻轻把她安置在床上,是时已管不了男女授受不亲,抚探她的胸脯,呼吸早已窒塞,心脏也停顿了,脉膊也没有了跳动,一切都歇息了,早已魂归天外。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仇奕森呆住了,假如不是利用梅嘉慧做了“媒介”人,借龙坤山做挖坟墓的凶手,她的母亲还不致于就会自尽。这一着的牵连,谁也不能料想得到会演变得这样迅速,一向会利用时间计算他人的老狐狸,这次无异尝受到从未有过的失败。
小嘉玲从昏倒的姊姊身体下爬了出来,恐怖与伤痛使她哭声沙哑,左顾右望,床上的是母亲,地上的是姊姊,俱是如死人般睡着。
她的哭声紧扣住了仇奕森的心弦,加重了他对自己的一双血手的忏悔,这两个可怜的孤女无依无靠,将怎样生存在这黑幕重重,万恶的社会里?
倏然,仇奕森怒目圆睁,“这笔血债,应该归算在独眼龙身上。‘赌钱不赌骗’是赌徒应有的道义戒条,赶尽杀绝,是江湖人共认为卑劣的行为,我得代她向龙坤山索还这笔血债……”
他抱起了已哭得死去活来的小嘉玲,用冷水将梅嘉慧淋醒,这孤女两人,知道母亲已经死去,跪倒在床前,抚着尸首,涕泗滂沱,哀痛欲绝。
仇奕森生平最恨女人落泪,这时也忍不住洒下两行英雄热泪。
床前的茶几上,有一堆烧毁的债据灰烬,旁边还置有一封遗书,字迹潦草,书不成句,上面满是泪痕,写着:
为母对你们不住,撒手就要去了,不要认为做母亲的过于狠心,确实的,我不能再偷生忍辱于人生。
记得你父亲在生时,我们全过着快乐的日子,共匪来后,你父亲被斗争丧命,当时我痛不欲生,就想自尽,追随你父亲于九泉之下,但念在你俩年纪太轻,孤苦伶仃的如何能自谋生活,我忍着创痛,千辛万苦带你们逃奔来到赌城,岂料遇着歹人,我因一念之差,而输尽全部所有,而且还欠下一身烂债,计算起来,已经有三个多月,累你们姊妹俩也连带受到凌辱。
我今撒手而去,一半也是为着你们脱离魔手着想,从今天起,嘉慧应立稳主意,好好做人,嘉玲全靠你抚养了,找一个职业做,要不然,择一个好人家下嫁,要以抚养嘉玲为条件。
我走了,千万牢记母亲的话,假如死后真的有灵魂,我将仍然永远伴在你们的身旁。
仇奕森将遗书递给了嘉慧,她已哭得肝肠俱裂,颤颤地接过遗书,揩去泪珠,开始念读母亲的遗言,一字一泪,读不成声,未及一半,又昏倒在地上。
仇奕森虽是铁石心肠,也无法再多逗留下去,他招呼洪桐进来,帮着再将梅嘉慧救醒,安慰她说:
“别过份悲伤,一切有我替你作主……”他再关照洪桐,好好照顾梅嘉慧姊妹俩。同时,千万别把事情张扬出去。
因为这件事情牵连过大,由梅母的自缢,可以牵连出龙坤山的赌骗勒索,牵连出赵老大三人挖坟,最后归根结底,还是他的伪造图样。
仇奕森匆匆出门,跳上汽车,驾车疾驶如飞,回到了“利为旅”酒店,预备搬人马为梅嘉慧料理后事。刚进门迫面一个仆欧就拦着他说:
“仇大哥,有两位朋友来找你,已经等了好久啦!”
“谁?”仇奕森问。
“姓朱的,一老一少,像是父子俩。”
仇奕森匆匆赶上二楼,只见朱士英父子两人,呆坐在小会客厅上。
“奇怪,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仇奕森感到诧异。
朱士英看见仇奕森回来,喜出望外,忙告诉他的父亲说:“这位就是救我们性命的仇先生。”急忙站起来替他们介绍。
朱剑雄年约五十余岁,身材高大,体格魁梧,穿一身广东香云纱短衫裤,秃头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