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以血还血
内,叶小菁仍沉醉不醒,本来,洞房花烛夜,是一刻值千金的,但章寡妇却旁徨不安,渡时如日,伴着一个醉汉,还要保卫自己。
为了掩蔽目标,她将房中的电灯灭黯,一管白金制造的小白郎宁,永远捏在手中,瑟缩在墙角一隅,假如发现有什么动静,她就会发射的。
墙上的挂钟,梳妆台上的座钟,甚至于腕上的手表,在黑暗寥寂的环境里,更相互凑成“滴搭,滴搭”……清脆而含有恐怖性的声响,荡漾在凄清的空气里。
叶小菁不时还喃喃发着呓语:“啊……曼莉……你别拦阻我,让我和仇奕森那魔鬼相拼……曼莉……别拦着我……”
假如在平时,章寡妇怎会让她心爱的人昏醉不醒,早已体贴地为他擦汗,解衣,移到床上去,让他好好地休息一下,或者用解酒的饮品,慢慢喂到心爱的人的嘴里……但是现在,章寡妇的心坎里,除了惶恐就是充满了杀机,再也没有心情去处理叶小菁的酒醉了。
仇奕森有没有混进大厦,到现在为止,虽然仍成问题,但是这纵横江湖数十年的大盗,向来鬼计多端,章寡妇是知道的,他既然说要来,就没有人能拦阻,电灯蓦然间熄灭,就是给大家的警告。现在不发出任何动静,也许就是他故弄玄虚,以松懈大家的防卫,找机会乘虚而入。
章寡妇看着钟点,还只差四个小时,天就可以亮了,她向着床头悬着的十字架不断祈祷,祈求上帝赐福,希望四个小时能平安渡过,只要天亮后,她自己有一艘游艇,由葡斯帮办负责请海关的缉私舰保护,送至香港,再由香港乘机出国,就此可以远游海外,做一个时期寓公,等到一切平静了之后,再回返赌城。这个想像,多够理想,章寡妇祈祷着,在开始做她的幸福狂想曲呢。
在洞房之外的楼梯下面,有四个保镳围着一张矮桌在赌通宵扑克牌,这是李探长分派下来最接近的护卫了,自然李探长不能把这几个护卫移得更接近一点,搬到新房里去,因为到底是新婚之夜,千金一刻的洞房花烛夜呀。
四个保镳,俱是有家室的人,为了职务上,他们不敢违命,到底替人家守在新婚洞房之外,是不大好消受的,嘴里虽然不说什么,但每个人的心中都自怨自艾,一面喝着酒,一面赌着牌,不时还要查视四周的环境。
蓦地,电灯又再次熄灭了。
“哟!怎么啦……电灯又灭了……”
“他妈的!到底在捣什么鬼?”王道义呼叫。
幸而,四个警探中有两支手电筒,王道义在黑暗中摸索,执起一支在手,掣亮后,吩咐两名警探好好在楼梯口间把守,假如有什么动静,可以鸣枪通信,自己带着一名警探预备出屋子去和李探长连络。
“不!王道义,你们不要走开!”章寡妇蓦地在楼梯口同时出现,加以制止。
“我去和李探长打个连络,马上就回来!”王道义答。
章寡妇愕住了,自惭表现得过份懦弱,踌躇半响,又静悄悄地回返房间内。
王道义握着电筒,和一名警探出屋子去找李探长去了,剩下的两名警探便自怨自艾发起牢骚来了。
“他妈的!为了几斗米,我们拿着性命和仇奕森拼,真犯不着!”
“我们和仇奕森无仇无怨,他不会对我们怎样!”
“到了火拼的时候,我们沾上了火线,这管得着有仇无仇吗?枪弹是没有眼睛的,碰到谁的身体上还不是一样流血吗?”
“你想开小差不成?”
“假如开火,孙子才不溜——何况我们又是为着一个寡妇……”
倏而,大厅外面的小会客室中起了一阵呻吟之声,两名警探同时打了个寒噤,嘴巴虽然说得硬,但是职责所在,有了动静,又不能不赶过去。
手枪本来就是上好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