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务所里才会见到的——花岗岩嵌板、巨大的奥布松地毯、巨型现代艺术油画,到处都是玻璃。
他安排我们一大早就跟他的老板——一个叫霍华德·夏皮罗的资深合伙人——见面。夏皮罗专攻刑事案件,以前曾是联邦检察官。他矮矮胖胖,秃顶,戴着一副黑框圆眼镜,声音很高,说话很快,精力过盛。他不停地打断我,催我赶紧说完,还在不停地看表。他在黄色便笺纸上做记录,不时机警、迷惑地看着我,仿佛他在努力想弄明白什么事儿。不过绝大部分时间,他没什么反应。塞斯表现得很好,只是坐在一旁看着。
“谁打的你?”夏皮罗问。
“他的保安。”
他记了下来。“在你告诉他你打算不干的时候?”
“在那之前。我停止给他们回电话和电子邮件了。”
“给你点教训,哈?”
“我想是的。”
“我来问你件事,请诚实地回答我。假设你给怀亚特弄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芯片或是什么的——你认为他会不会就此罢休、放过你?”
“我很怀疑。”
“你认为他们仍然会逼迫你?”
“很可能。”
“你不担心整件事情可能会搞砸,而你可能会需要独立承担所有的责任?”
“我考虑过了。我知道特莱恩公司的人对收购计划泡汤感到极度愤怒。可能会开展某种调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好吧,我有些更坏的消息要告诉你,亚当。我不想这么说,但是你只是颗棋子。”
塞斯笑了。
“我知道。”
“也就是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怎么先下手?”
“假设东窗事发,你被揪出来了——这并不是完全不可能——你在没有合作的前提下指望法庭对你宽大处理,你只会被扔进监狱,就这么简单。我敢保证。”
我感觉好像被人在胃上猛戳了一下。塞斯显得有些畏缩。
“那么,我合作。”
“太晚了。不会减轻惩罚的。而且,惟一不利于怀亚特的证据就是你——而我敢肯定会有一大堆不利于你的证据。”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要不就等它们找到你,要不你就去找到它们。我有个好朋友在联邦检察官办公室工作,我完全信任他。怀亚特是条大鱼,你能把他当道大菜端上去。他们肯定会很感兴趣。”
“我怎么知道他们不会逮捕我,把我关进监狱?”
“我来做中间人。我会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我有些他或许会感兴趣的东西。我会说,我不会向你提供任何名字,如果你不和我的客户交易,你就不会见到他。要想交易,你就得给他一天特权。”
“什么叫‘一天特权’?”
“我们过去,会和检察官及执法官坐下来聊聊。任何会上谈到的消息都不能直接用来举证你。”
我扬起眉毛看着塞斯,然后转向夏皮罗说:“你的意思是,我有可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夏皮罗摇着头说:“由于你在怀亚特搞的那个小恶作剧,就是那个码头工的退休欢送会,我们不得不对某个问题认罪。你是污点证人,检察官必须得让你知道你不可能逍遥法外。你不可能完全不受制裁。”
“会比轻罪严重吗?”
“可能会判你缓刑,会判重罪缓期执行,或者重罪入狱六个月。”
“要坐牢。”我说。
夏皮罗点了点头。
“还是如果他们愿意和我交易的话。”我说。
“没错。听着,让我们坦白说吧,你现在麻烦大了。《一九九六年经济间谍法案》把盗窃商业机密划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