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怪案背后……
我希望所有的人都是天使!”
“这一点咱们俩非常一致!”桑楚拍拍老段的肩膀,“遗憾的是,那是个乌托邦式的想法。”
殷培兴无话可说,皱着眉头去看他的狗肉。立刻,他的叫声从厨房里飞了出来:“二毛,你倒进去的不是黄芪!奶奶的,一锅狗肉全他妈叫你糟蹋了!”
这老兄情绪有些糟糕,桑楚笑着朝二毛挤挤眼睛。两个人坐了下来,无声地翻阅着那些报纸,研究着空白处的那些文字。单从汉文那部分看,文字所暴露出来的情绪,明显是病态的,没有什么明确内容。估计英文那部分也差不多。有些单词因为还要查字典,桑楚决定抽空再看。但有一首诗的标题他认出来了,叫作《精神病患者》。
此外,还有那十来本杂记。
“二毛,请你告诉我,”桑楚抬起眼皮,“在你过去办的案子中,级别最高的牵扯到什么人?”
“一个副处级。”二毛坦言道。
“现在这个可大多啦!”
“我才不管那么多!”二毛打了个响指,“但穆市长不一定和本案有关。”
“我说的是牵扯,并没有说别的。”
“就算真的有关,我也不会手软!”二毛的语调是轻松的。僵住的案子又活了,这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这么快。厉害!桑楚这老头儿真厉害!他居然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那些黑疙瘩。
翌日,桑楚很早就起来了。昨夜熬到下半夜两点,没想到一觉醒来还这么有精神。
他在阳台上活动了一下筋骨,又对着城市的一角发了会儿呆。城市灰蒙蒙的,只在远方的天际吐出些微明。空气很好,至少比北京的空气新鲜些。
背后有响动,口头看时,原来是殷培兴的老伴儿起来煮牛奶,桑楚道:“嫂子,我来吧。”
“你别管,那煤气灶只有我会用。你真行,桑楚,不像我们家那口子,翻了一晚上烧饼。”
桑楚知道,老段心里不踏实。不管嘴上怎么说,连他也明白,手头这桩案子不是那么好干的。就算你想“证明人家不是凶手”,人家却不会这么认为。
都像二毛那么没心没肺,事情就简单了。
他坐下来研究昨夜的杰作。借助老殷他闺女那本《英汉小字典》,他已经大概其把那首诗翻译过来了。诗是这么写的——
蛇腹膨胀黑色长廊弯弯曲曲四周
燃着簇簇绿色的蛇眼血红的蛇舌
激忿得我呕不出胸中之雷眼中之
海手指忽地长出十把银亮的匕首
前面有海袒露着阳刚的魅力在月
光的抚摸下微妙地颤动这世界有
我爱恋之角我不属于过去和将来
我只属于宁静和平无拘无束大海
蓝色沁凉的音乐从左耳贯注右耳
我的情人来吧来吧来吧来吧来吧
昨天夜里,当他翻完最后一个单词的时候,老实说,他真正被慑服了。这诗中的感觉是那么强烈、那么准确,又那么奇特而怪诞。它没著一个标点,却有清晰的句子,这句子已经形成了某种节奏和韵律,恰恰是一个精神病患者的情绪及其感受。但他坚信,写这首诗时,田朝肯定是最清醒的时候。否则,他绝对写不出诸如“前面有海袒露着阳刚的魅力”、“在月光的抚摸下微妙地颤动”、“蓝色沁凉的音乐从左耳贯注右耳”一类已经不好用优秀二字来形容的句子。渗透于每句诗中的情绪也是既完整又明显的,从中你可以毫不费力地感受到一个于痛苦的煎熬中仍在追寻平静、爱恋和真诚的灵魂。
田朝是个善良的人,在他脆弱而怯懦的性格背后,隐藏着一个模模糊糊的理想。
桑楚的确不太欣赏现代派诗歌,但田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