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神,直接告诉天神比较有用啊。”
“要是不采用舶来说,也无法说明为什么会冒出帝释天。”
“这也是理由之一。帝释天的使者是猴子,就是猴子与庚申的申连接在一起——我认为这种解释是本末倒置。应该想想为什么帝释天的使者非是猿猴不可才对。什么因为很像所以一样,或是要素相同所以融合在一起,这种笼统的看法不好。如果被视为相同,就应该有被视为相同的根据才对。柳田翁和折口老师对于庚申这个问题,都在入口处就折回去了。不管是作物神还是游行神,确实都是构成日本型庚申信仰不可或缺的要素,但是并不代表那就是庚申信仰本身。因为作物神和游行神都是日本古来的习俗——这样断定的话,我不得不说这是相当恣意的解释。”
“本末倒置啊……”
就像抓到犯人以后,才来思考动机吗?
不,或许比较接近以别的嫌疑逮捕犯人——抓到的虽然是真凶,但逮捕的理由却是与主案毫无关系的琐碎罪状。在能够证明杀人罪行之前,就算再怎么可以,嫌疑犯也不是杀人犯。最后只能证明不法侵入罪的话,顶多也只能罚罚款而已。
要是就这样释放,即使逮到的是真凶,也不能制裁他的杀人罪了。
照木场的说法来说,那个叫什么的学者就像难得逮到了杀人犯,却让他以轻罪释放了。的确,要是真的犯了罪,就算是小罪,也应该加以惩罚,可是要是因为这样,而犯过杀人重罪,那也太愚蠢了,木场将内心率直的想法直接说出来,于是京极堂摸索了下巴一会儿后,说:“大爷的思考回路真是与众不同。”
木场心想:那是你才对吧?
“可是,这个三尸说,确实并非以原本的形式渗透到民间,进行待庚申的人,是否明白自己在进行道教仪式形式的活动,也不得而知。民俗学者在山村搜集到的民俗语言中,没有三尸这种字眼,所以学者无法信服。因为民俗学的几本是田野调查,必须前往当地,亲眼看见,亲耳打听,搜集资料。”
“去现场观察聆听啊……”
简直就像在说木场。
“没错……当地实际搜集到的,是常见的佛陀或神祗的名字,而那些是后来才覆盖到原本的民间信仰上的——到这部分还能看透,而这也是事实。佛教说穿了是外来宗教,神道的体系确立,也是近年的事。可是……”
“可是怎样?”
“寻找隐藏在面纱底下的真实时,学者幻视到了日本古来的信仰——祖灵信仰或翼人信仰。以形态来看,虽然十分完美,但现实并没有那么单纯。现实很少会那样完美整齐地聚拢在一起。”
“是吗?应该吧。不过让我站在刑警的立场说句话,要是没有证据,就算逮捕了,也没办法进一步送检哪。”
“证据是有的。虽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三尸说在古代传到了日本,不过有一部类似经典的记录叫《庚申经》,显然是以刚才提到的道教经典为蓝本所撰写;而且各地流传的《庚申缘起》中,也能够看到例如彭候子、彭常子、命儿子云云的咒文,甚至是三尸九虫为害的记述。”
“有这么多证据,学者们还是不肯点头同意吗?”
“不肯。刚才我也说过,民俗学者的基本是田野调查。偏重文献主义的历史学者固然很令人伤脑筋,不过太偏重实地见闻也教人头痛。”
“就算文献中有记录,也不肯相信吗?”
“那要端看相信记录还是记忆。”
“记录或记忆?写的和记得不一样吗?”
确实,物证所显示的事实与目击证词彼此矛盾的情况所在多有。不过证词有可能是误会或看错,但物证却是铁证如山。
木场这么说,中禅寺便回答:“这种情况,物证反而是记忆。民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