灸阎魔宅悦
的男仆成为好友,宅悦倒是从未想过其中有这么一段缘由。
至于阿袖与伊右卫门中间一段若有似无的恋情,愣头愣恼的宅悦更是压根儿被蒙在鼓里。
话说,宅悦是在仆役房间的赌场和直助认识的。当时他视力还正常,算算合该是三年前的往事了。至于又市飘然来到此地,还不出一个年头,是因为伊东那件事,才透过宅悦结识了直助。所以正如又市所说,宅悦和直助交情较长,只不过,又市在短时间内对直助的了解似乎已远远超出宅悦。
“那我问你,阿袖什么时候开始关在家里不出门的?”
又市提出另一个问题。
“我想看看——大约三个月前吧。我记得大概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找阿直出门他总推说有事,除了找我去为他妹妹针灸,路上见面也总视而不见。”
“哦,有这种事?”宅悦的话让又市心生疑窦——这阿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于是,又市继续问道:
“宅悦,你说你听见——那个冒牌医师,嘟囔说下万不可招惹武士?”
“我确实听见了。”
“如果是你灸阎魔的耳朵听到的,大概八九不离十吧?”
又市说道。他所谓的“灸阎魔”,乃是宅悦的绰号。
“这句话讲得像打哑谜似的,我这个满肚子草包的按摩师,实在不懂哪。”
武士啊……又市自言自语,表情严肃地盯着宅悦,再次询问:
“那我问你,阿袖生的是什么病?”
“这我不知道。”
宅悦摇摇头。但他又想到——若又市所言不虚,阿袖害的病,该不会就是相思病吧?真是这样,任凭是华佗再世或是草津温泉,就连神佛也也只能束手无策。不消说,更非针灸得以医治。宅悦提出这样的推测,却马上被又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不是这样的吧?
“为何不是呢?阿又。”
“听说,阿直是在去年春天留意到妹妹阿袖爱上男人。而你说,阿袖三个月前才开始足不出户,这两件事前后距离超过一年,兜不拢嘛!”
宅悦透过直助而认识伊右卫门,确实是去年秋天的事情,所以又市讲的有理。
“等一下,阿又。倘若阿袖没改变心意,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她三个月前对伊右卫门大爷表白了心意呢?这片痴心到头来是一场空,心碎的她因而病倒——等等,如此一来,阿袖上吊的原因不就和大爷有关了吗?”
不对不对,你想错了——又市又立即打断宅悦的推论:
“所以呢,我才劈头就问你伊右卫门大爷的反应嘛。照你刚刚说的,伊右卫门大爷直到阿袖过世,恐怕都不知悉这女孩在暗恋他。”
确实——如果伊右卫门曾经拒绝阿袖,自会怀疑阿袖之死与自己有关。在此情况下,尽管伊右卫门是沉着的武士,也不可能从头到尾那么泰然自若的。
宅悦拭去额头汗水。此时又市则喃喃白语着——难道阿袖就这样将所有苦恼藏在肚里,孤单地离开人世?叹口气,又道——就这么离开人世啊。
此时,外头远远传来交杂茅蜩的油蝉鸣叫声。
“谁叫伊右卫门大爷——是个与情爱无缘的鲁男子啊——”
宅悦吐露出叹息一般毫无意义的感想。
单恋姑且痛苫,但表白遭拒,却更加难受。
“宅悦,我跟你讲——”
“什么事?”
“你带我去见那个呆头鹅吧。我只听说过,还不曾拜访他。”
“干嘛,阿又?阿袖才刚火化,现在又不需要人手,何必跑这一趟?”
我不是要去阿袖她家,是要找伊右卫门哪——又市说罢便站起身来。
见状,宅悦莫名慌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