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来向他攻击。他检查自己的左肩,摸到一块本该有骨头却已经陷下去的地方。他摸摸衣袋,知道手枪和子弹的确在里边,便将猎枪的枪栓甩进小河。这样一个小动作竟使他疼得直吸凉气。
他站起来跑进两百码以外的树林里,停下来,倒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他咬住一段树枝,用右手抓住左臂。他慢慢调理骨头的位置,闭上眼,断续喘着粗气,牙齿深深咬进树棍。忽然啪地一声,肩骨复了位。他轻唤了一声,痛得呕吐起来,随即又晕厥过去,倒在了小河里。
现在他睁开眼,爬到河边,侧身躺着。
只歇息了五分钟他就站立起来,解下腰带,将左臂固定在腰侧,以免突然的摆动会使自己疼得再次晕倒。雨越下越急,风抽打着他的脸,他开始艰难地穿过树林,慢慢朝北面岭上镇的市中心走去。他当然不想让胡鲁贝克发现自己,但也不愿意让别的什么人看见,最怕碰到爱管闲事的总监或是警察。缓慢地行进一英里之后,他来到北街和雪松路交界处。他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拿起话筒——什么声音都没有。这并不使他吃惊。
开车去他家的唯一通道是沿雪松路北行。从相反方向也可以开到他家,但那样得绕过二百英亩的国家公园,经过另一个城镇,再往南开回来。胡鲁贝克撞得那样凶,他的米色客货车肯定也开不动了。那疯子定是在步行。他的目标假若是艾奇森家的住宅,就一定会走现在这条路。
尽管欧文停下来摆弄自己的胳膊耽搁了工夫,但他料想胡鲁贝克不可能超到他前边。胡鲁贝克对这一带不熟悉,首先得找一张地图,也许他会砸开一个加油站。他还得弄清方位,找到要找的街道。许多街道的位置地图上并没有标清楚。
欧文谨慎地走到两条街道的交会处——像一个打前锋的侦察兵,观察着敌方的埋伏工事和火力区。他看到一条排水沟和一根波纹钢管,管子有四英尺粗,是很好的掩体——他不知不觉中用起了战场的行话。他想像胡鲁贝克俏悄走到马路中间,他则无声无息地钻出钢管,举枪绕到胡鲁贝克身后。
莉丝·艾奇森把那人让进厨房,递给他一条毛巾。他站在那里,缩着一条发僵的腿,她猜想他大概摔伤了。
莉丝向他介绍了波霞,波霞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海克孩子气地笑了笑,想知道她为什么起了个异国风味的名字。波霞没回答,只向他伸出了手,脸上并无笑容。
年轻的警察在警车里,正打电话了解胡鲁贝克目前的去向。
“海克先生,”莉丝说,“你要喝点什么吗?”
他不要啤酒,却在不到半分钟时间里灌下去一瓶可乐,然后靠在厨房的木案桌上朝窗外打量。这使莉丝以为他是个便衣警察,可他解释说,他不是警察,而是来给警察局帮忙的。他告诉她胡鲁贝克怎样骗得追捕者误入歧途,自己却又绕回了原路,莉丝会意地摇摇头说:“他可精得很哪。”
“当然。”
“他不是疯了吗?”波霞抚摸着警犬的头,那警犬却显得并不欣赏她的热情。
“哦,他是疯子,但那家伙可聪明透顶。”
莉丝问他怎么会到了这儿。
“我在福里德雷克碰到你先生。我们找到那个女人。胡鲁贝克告诉她,他要去波里斯顿。所以我朝波里斯顿追去,你先生朝这边追来。警察告诉我,胡鲁贝克把你先生撞到山沟里去了。”
“我们不知道他到了哪儿。这两个人都不知去向了。你怎么会改变主意到这边来呢?”
海克说他只是凭感觉。他朝波里斯顿方向走了一半路程时,意识到胡鲁贝克又在迷惑人。“他的目标是朝西走,他一直在有计划地甩掉我们,阻止我们。他竟然在路上放了捕兽夹来对付爱米尔。”
“真的?”
“当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