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店问题
“谁知道呢。”我起身准备离去,“我想我听见警长上来了,我的探访时间完了。”
“你能帮帮我吗,山姆?”
“我会尽力的,玛姬。”
但当我走出牢门的时候,思绪仍是一片茫茫的迷雾。
北山镇唯一的殡仪馆那天下午忙得不可开交,因为不仅马克思·哈克纳,约翰·克雷恩也在同一天举行送别仪式。威尔·华生是殡仪馆的业主,他对死亡早已司空见惯。“真有意思,”他对我说,“这两人生前在相邻的店铺相处那么多年,连死都要选在同一个晚上。”
“巧合罢了,”我说,“除非你觉得克雷恩的死有什么蹊跷。”
“没有,没有啦——只是心脏病嘛,就像您在死亡报告上说的那样,医生。如果一定要走,我觉得这是一种不错的死法。”
“我想也是。”我边说边回想昨晚在克雷恩家度过的时光,那正是马克思被谋杀的时间段,弗兰克·本奇声称自己在此期间一直在寓所外等我。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可以证明这一点。
“……好好修补,看上去要自然,”威尔·华生滔滔不绝地说道,“胸口这个伤口太吓人了!”
“猎枪就是这样。”我心不在焉地回答,思绪还停留在本奇身上。会不会是他杀死了马克思,这样阿梅利亚就自由了?
“至于约翰,除了摔倒时肩膀上的肿块,就没有什么需要修饰的地方了。”
“两位孀妇都在吗?”我突然问华生。
“阿梅利亚在楼上。”
我上楼后,发现她一个人坐在家属休息室内。马克思没有很多亲戚。
“你好啊,阿梅利亚,又见面了。”
“你好,霍桑医生。”
“正常情况下,大伙儿叫我山姆。”
“今天我没办法正常。”
“我了解你的心情,你现在一定很悲伤,但我还是有些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谅解。我知道你急于找到杀害马克思的凶手。”
“凶手已经在监牢里待着了。”
“也许吧。阿梅利亚,告诉我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关于弗兰克·本奇的消息?”
“弗兰克?”我的问题使她面色略微发白,“没有——你问这个干吗?”
“昨天晚上他来找我,给我讲了一个天方夜谭般的故事。他问我你是否怀孕了。”
她闭上眼睛,身体轻轻地晃动,我连忙扶稳她。
“实在抱歉,阿梅利亚,可是我需要知道真相。”
“我没有怀孕。”她有气无力地回答。
“弗兰克有没有杀害马克思的动机?”
“他连一只苍蝇都不会伤害。”
“知道了,”我说,她已被我逼置角落,“阿梅利亚,晚些见。”
外面的房间里已经塞满了前来致哀的人群。我认出了菲尔·塞吉,本地的枪匠,他的老婆在大门口。马克思杂货铺的其他一些老主顾也纷至沓来。既然马克思有他们的陪伴,我决定回店里去看看。
我信步朝镇广场走去,然后绕着杂货铺漫无目的地走,看那些堆置在边巷里的箱箱罐罐。一边是玛姬的房产事务所,挂了一块明显的“停止营业”招牌。马克思的杂货店在另一边,店外头有一名警察在站岗。
我向他解释了来意,再次来到店内调查。这里一如前夜。我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盯着天花板,期待被灵感的闪电击中。这时,我发现了之前没有注意到的某样东西。
我找来一架折梯,爬上去想看得清楚一些。涂黑漆的木质天花板上,有一小块区域好像裂开了,在那区域上有很多小洞,像是蛀虫的作品。天花板的其他部分都没有异常。我掏出折刀,插入其中一个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