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邮局
眼前但被众人视而不见的信件是不存在的。
我要让薇拉·布罗克和蓝思警长失望了。不仅如此,我要让自己失望了。
那天下班的时候,爱玻进来道晚安。外面开始下起蒙蒙细雨,我险些没有认出换了新雨衣的爱玻。
“你看起来大不相同。”我说。
“添件衣裳常有这种效果。”
——添件衣裳。
爱玻走后,我坐在办公桌前,思考着添件衣裳的问题。
——可能吗?
天色已暗,一个钟头内就将入夜。
有个简单的法子可以知道这次我猜得对不对,但万一我惊动太多人,到头来证明自己傻得出奇,那就太糟糕了。
我锁上诊所的门,冒着小雨沿主大道走了下去。
到了邮局,我透过宽敞的前窗张望,琢磨该怎样才能进去。薇拉留了盏长明小灯,光线打在新刷的粉色墙壁上,看起来有几分诡异。尽管肉眼找不到,但我猜正门肯定连着警报系统。
但是,假如我的料想不错,窃贼今夜也将杀个回马枪。也许我需要的只是耐心等待。
“霍桑,还在找那名窃贼吗?”身后响起一个声音。转过身,我见到的是安森·沃特斯,为了遮风挡雨,他竖起衣领,把帽子压得很低。
“我又有了一个想法,希望能核实一二。”
“我已经为丢失的债券签了一张报失单。”
“还以为你今天晚上要搭火车去纽约呢。”
“没错。十点四十五分出发,到纽黑文换车。”
他谈起别的话题,就在这时候,我听见发闷的玻璃破碎声。邮局里的小灯灭了。
“快去!”我吩咐银行家,“叫蓝思警长来!”
“什么……”
“别问了!”
我任凭他站在远处,自己跑向大楼后侧。碎了一块玻璃,窗户被拉了起来。
我爬过阳台,四处寻找电灯开关。待到头顶的大灯亮起,我们两人都被晃了眼睛,但我看清了对方。
“休姆,你好。”
休姆·白克斯特瞪着我,丢失的信封就在他的手中:“山姆,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不得不承认,我也迷惑了好一阵子,但后来碰巧想到了答案。唯一我们没有检查的地方。正如爱伦·坡小说《失窃的信件》,那封信从头到尾就在我们面前,但谁也没有看见。”
后来,蓝思警长到场,接管了休姆·白克斯特和失窃的信封,我开始解释:“一件衣裳就能遮瑕盖疵,改变事物的外表,这不由让我想起一层油漆能做到什么。前后经过其实是这样的:警长你把纸箱恰好摆在安森·沃特斯的信件上,薇拉冲你吼了两嗓子,你赶忙抱起纸箱,信封嵌在了捆扎箱子的绳索间,就那么挂在空中。你后退几步,走出柜台,信封落在地上。”
“怎么可能没有人注意到呢?”蓝思警长大惑不解。
“的确有人注意到了。”我提醒他,“这个人就是休姆·白克斯特。回想一下当时你们在房间里的不同位置,你马上就会发觉,最可能注意到的就是他。你怀里的大纸箱挡住了你的视线,你看不见地面。等你退出几步之后,柜台又正好拦在你和薇拉之间,遮住了她的视线。米兰达、爱玻和我在门口,正要离开,你的脊背遮住了我们的视线。沃特斯当时不在场。只有休姆·白克斯特,他拿着刷子站在旁边,他最有可能看见前后经过。接下来,你遵照薇拉的指示,把纸箱抱到后面的架子上,休姆把一块罩布丢在地上,盖住信封,然后想办法拾了起来。
“他的动作飞快,只一下就把信封贴在了新粉刷过的墙上,位置是贴近柜台、距离地面不远的地方,柜台的阴影正好落在那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