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听说草角会长要亲自处理,好像放弃保险那方面,而由健隆会付钱吧?你解放了。不过相对的,愤怒的矛头转向大学来了。”
“是吗?”
“唉!这是最坏的结果。”
“我该怎么做才好?”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就照常工作,手术也按照预定的进行。不要去想多余的事,你这边的事已经结束了。”
这时传来护士用广播呼叫轮到诊察的患者名字,以及患者走到通道的声音。洼岛走出诊察室,到病房大楼巡房。
洼岛为事情演变成这么严重,心头纷乱至极,但他依然认为没有签名是对的。
晚上,洼岛打电话约乾出来,乾很爽快地指定在中央町二段的大楼碰面。
这是家看来高级很有点奢华的酒馆,有光亮的木桌和质地良好的布面座椅,隔间宽敞。调酒柜台则相当狭窄,只容得下两个人。照明投射的墙壁,挂着意大利画家莫迪里阿尼的复制画。
洼岛点了炒面先填肚子。
“你们医院那件纠纷怎么样了?”乾以不太在乎的表情问道。
“变得很复杂,伤脑筋。”洼岛老实回答。
“真可怜。”
“这件事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们医局长呀。先前我不是受托去探你口风的,纯粹是去慰问你,真的。”
自己这边一旦撤出高宗综合医院,接下来一定会由其他大学的外科医局派医师来。就常理判断,乾所属的J医科大学的腹部外科,是K市的国立大学中实力最强的,而在它的医局员当中,大概一心想离开大学的乾,会是就任的第一候补吧?不过,从干什么都没提来看,可能还没决定。
“对不起?。”洼岛姑且相信乾,向他致歉。
乾轻啜了一口波旁(Bourbon)威士忌中的在岩石上(On the Rock),然后靠着椅背,放松手脚,闭起眼睛。店内的现代爵士乐,仿佛从地板深处响起。
“能不能问你一件事?”过一会儿,洼岛问道。
“可以呀。”乾无精打采地说,慢慢挺起身子。
洼岛提起在站前大楼的咖啡店内,看到小儿科主任野野村和关东医科大学新乡理事长交谈的事。
“哦?”乾的眼睛散发出好奇的光芒。
“你想是挖角吗?”
“没错。”乾答得很干脆。
“不是单纯的老友聚餐吗?”
“不是。新乡理事长是个大忙人,行事历排得密密麻麻的。那一定是在挖角。”乾自信满满地说。
“挖去哪里?大学医院吗?”
“不对,不会是大学医院。那里有和野野村医师才差两届的教授。谣传新乡理事长计划在K市盖新的医院,我想是挖去当新医院的主管。”
“新医院?为什么?”
“关东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地点在郊外,就招揽病患这一点而言,地理条件并不好,所以打算在K市内盖第二医院。第二医院可以做一般的医疗,需要高度技术的治疗再送到大学医院去。说好听一点,是确立机能性强、效率高的诊疗系统;说难听一点,就是把患者一网打尽。”
乾消息可真灵通,洼岛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关新医院的消息。
“不过,野野村医师不是属于你们大学的小儿科医局吗?”
“对新乡理事长来说,那没有任何意义。他要的是有名气、有实力的医师。只要符合这个条件,管他属于哪个医局,都会用尽手段挖走。反过来说,窝在医局制度下孵蛋的医师,他大概会嗤之以鼻。总之,第二医院是接收患者的重要管道,没有可以招揽患者的医师还像话吗?野野村主任正是这种医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