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封印
怎么可能,水是液体,水泥是固体。”我急忙反驳。
“确切地说,水泥在干了后才是固体。”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水泥是由水泥灰和水混合组成的。”
“然后呢?”
夏时继续说:“那间铁皮屋,门这一边的那堵墙,因为内侧的水泥是平整的,你便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侧的水泥是从内部涂抹上去的。这正中了凶手的圈套。”
“有什么不对吗?在屋外又如何把水泥涂抹平整?”我依然一脸的困惑。
“这里的关键字是‘平整’,‘平整’就一定能和‘内部涂抹’划上等号吗?”
“夏时大人……”我快哭出来了,“你就一次性说清楚吧,别卖关子了。”
“好吧,”夏时的怜悯之心终于被我唤起,“我的意思就是,凶手用了某个诡计,他在外部照样能把内侧的水泥弄平整。
“确实,铁皮屋其他三面墙的水泥都是从内部涂抹上去的,唯独只有门这边的墙壁,凶手并没有涂抹水泥。他用了另一个方法——他先将干的水泥灰洒在两边的墙角,水泥灰的量都被算计好。然后凶手走出铁皮屋——当然是大摇大摆从门口出去的。随即他关上房门插上门外的插销。接着,凶手开来了起重机,将起重机的吊钩挂在对面窗户的粗铁条上,这就是我们看到的划痕的由来。之后,起重机把整间铁皮屋吊起,保持在竖直状态,也就是门朝下的姿态。凶手操控起重机的吊臂使之左右剧烈摇晃,亦或将铁皮屋架在地面上左右摇摆。总之这些工作的目的是尽量让干水泥灰在铁皮屋的底部均匀分布。最后就是整个诡计的高潮部分。”
我静静地聆听着夏时口中的每一个字,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夏时稍微顿了顿,继续解说:“凶手将吊着铁皮屋的起重机开到小河边,将铁皮屋的底部——也就是门的这面缓缓浸入河水中。
“这个工作必须十分小心,一定要让铁皮屋保持在垂直于水平面的状态。不一会儿,河水从门缝涌进铁皮屋,慢慢淹没了底部的水泥灰,并和其混合成流状的水泥浆。水泥浆则因重力关系,完全均匀平整地分布在铁皮屋的底部。也就是说,屋子浸没于水中的深度就等于水泥浆的厚度。铁皮屋就这样被吊着保持在河面上一段时间,之后再将其拉出水面,第二天底部的水泥完全变干后就形成一堵看似从内侧涂抹平整的水泥壁了。
“凶手把江冰的尸体固定在地板上,把屋内的杂物全部搬出去的原因也显而易见了;靠门这一面水泥墙的厚度与其他三面不同亦可解释得通了;铁墙外侧的锈斑则是在水里浸泡所造成的。
“这个诡计的天时地利都恰到好处。由于高温,施工作业暂停,这里又地处偏僻,平时根本没什么人经过,更别说晚上了。同样因为高温,水泥干得也比平时快。我想,凶手可能在案发前一天就已经将铁皮屋的三面墙壁涂抹上水泥,做好了所有的前期工作。”
听完夏时的叙述,我哑然在原地。仿佛沦陷在虚幻世界的我一下子被拉回现实。奇迹的秘密被揭开的那一刻,奇迹已不再是奇迹。
“热死了,回去吧。”夏时轻叹一口气,径直朝工地出口走去。而我这个警察,目前扮演的仍然是跟班的角色。
十、遗书
王警官:
当我发现你已经解开水泥密室的时候,我知道我精心设计的艺术品就这样被毁了。那是我毕生表演的最大魔术。我坚信它可以骗过全世界的人,事实却证明我错了。
江冰有非凡的魔术表演天赋,但却不是个擅长构思魔术点子的人。而我则刚好与他相反,我不太会表演大型的舞台魔术,但是脑中却有想不完的好点子。于是我决定找江冰合作,说是合作,其实就是向他出售我的魔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