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实,但是先轧还是先死……啊,我们就拜托先生查明了。”
杉原给北坂留了一道难题后便回去了。
是先轧还是先死……
从解剖的结果来看,无法确认是哪一个在先。
而且北坂受到了来自肇事者和受害者双方的“陈情”。
他可以回答说“哪一个在先无法判断”也无可非议,但是警署又派来了杉原几个人,双方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要北坂先生出具最后意见后再进行判断。
又过了一个星期,北坂经过反复而周密地研究后,终于做出了结论,并写出了鉴定书。
内容是这样的——伊能耕一在被汽车轧着的当时,津川证明说伊能己经躺在了公路上。但经过鉴定,没有可以断定当时伊能已经死亡了的证据。
而另一方面,伊能的血液中洋地黄类物质已达到超饱和的蓄积状态。
综合以上情况可以断定。伊能离开家后,由于室外天气寒冷,他进行着小跑以驱赶风寒,但不料引起了心脏病发作而不堪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有病例证实严重的心脏病在发作后三分钟便可致死。
但推断伊能在倒地后失去意识时正好津川驾车通过,该车轧过其头部致使伊能当即死亡。
“哈哈,津川和富士子的意见都溶在一个结论里了呀!”
杉原拿到这份鉴定书,看过一遍后说道。
“啊,这样的可能性极高,我认为这样写比较稳妥。”
“伊能倒在了地上,但当时并没有死,这样一来,津川的责任就很小了。因为现场正好处于‘苇毛冢’石碑的阴影处,他又穿黑色衣服倒在地上,要司机明确地观察到这种情况的确很困难,这样就不好判为‘过失犯罪’,当然也就免除了赔偿责任。”
“人寿保险方面呢?”
“保险公司当然要进行慎重的了解和调查,但如果线索证明是由于心脏病发作而导致被保险人死亡的话,就不会采取被汽车轧死而导致死亡的结论了。这样的话,保险公司就会考虑采取介于病故和意外死亡的中间额支付给富士子。我想这样一来要比单纯病故支付要合算多了,以前有过这样的例子。”
“这样一来两个人皆大欢喜了。”
“北坂先生的鉴定书也可以称之为神来之笔,无懈可击了!”
杉原也终于松了一口气,高兴地笑了起来。
“双方都能接受,总算了了一件麻烦事。”
不过,北坂满平在心灵深处总觉得有些空虚的感觉。
北圾的心里还是有几分犹疑。他认为已经躺在监察医院或警察署的太平间的死者刚刚结束了人生的旅途,却又要被人们在历史和人际关系之间拉来扯去,不得安宁。
每当北坂做出鉴定后,他都要来到他们的面前进行心灵上的交谈。他觉得那时这些人会对自己讲述对这个鉴定还有什么申诉。
他希望他们能够理解自己的鉴定,以致在北坂工作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这样不断地反省着。
而且,北坂在尸检结束,做出鉴定结论的时候,会自然而然地回忆起这些死者的容貌来。
每当这个时候,北坂也会沉浸在自己己为死者们做出了公平的评价的欣慰感中。
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这种感觉。
伊能的后脑壳被无情地碾碎了,只有他的脸还保持着原来的容貌。在北坂的记忆中,伊能仍然在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也许是愤恨,也许是悲伤,如果他活着,也许会说出什么来的。北坂的脑海里总也拂不去这张充满了复杂感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