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诱惑
神谷真理子出生在大阪,但在记事的时候,她就是在大分县的中津上幼儿园,又在高松上的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她被迫转校到了滨松,中学又去了函馆。父亲几乎三年就换一个地方,所以,全家就不停地搬家。父亲在东京髙等法院,工作了四年以后,又升为高级法院调査官;前年又到东京地方法院,当上了主审法官;只是现在还没有变化。由于这个原因,真理子在中学三年级以后,就再也没有转过学,能够毕业于东京的高校和大学了。
但母亲就不一样了。在父亲任职其间,不停地变换居住地点,她没有一个老一些的邻居朋友,连真理子都为母亲的寂寞,而感到万分不幸。因此,在真理子的记忆中,双亲没少吵过架。
锦田规男也如此:他的父亲,在一家食品公司里任职。由于工作调动,他随家来到了函馆;他又比真理子晚两年,来到的东京。他考上大学的第二年夏天,在真理子的学生宿舍区中的湖畔,锦田规男随意地散步时,两个人忽然见了面,这才认出了对方。从那以后,锦田就常给真理子打电话,并约她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吃饭,就这样延续了三年。
今天也是锦田拉着真理子,在下午1点半的时候,等在地铁的表参大道站,说去一处肯定让她感到有意思的地方。
总部设在欧洲的、具有世界性的人权保护组织,和他的塞米老师,都是这个机构的热心支持者。真理子以前听说过一些,而今天在表参大街附近的教堂里,便是为这个组织,在日本成立分支机构,而进行的话剧和小型研讨会。当时锦田规男曾经打过电话,问真理子是不是可以抽时间来参加。
“这些主题都和你有关系。”当然,他是知道真理子的父亲的职业。
会面以后,他们便去了会场。锦田也是被教授叫来的,所以多少有些觉得,多一个人前来可以“壮胆”。但他来了之后,他就被这里的气氛感染了,一直保持着十分热情、甚至亢奋的神情。
“当然,从被恶性事件,夺去了亲人生命的家族来看,一般都会产生将肇事者判处死刑,以解心头之恨的心情。但是,给肇事者判以重刑,是不是就是安抚死者遗族的唯一办法呢?”
神谷真理子听了锦田规男的话,像是要重复一下,他的观点一样,又把研讨会上的主题,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律师和记者、还有四名参加这个研讨会的人士,对这个观点所进行的讨论,又一次涌上了她的心头。他们与其说是在讨论“反思死刑制度”,倒不如说,是他们在积极地呼吁,废除死刑制度。
虽然真理子听不太懂,但她知道两种不同的意见,争论得颇为激烈,反对这一观点的一方,甚至关上了房门,不让服务员送水,以防止干扰双方的辩论。
研讨会是从“实施死刑,违反了宪法第36条”开始讨论起来的。当然,其间也讨论了,对肇事者判处死刑,是否就可以起到真正安慰死者的遗族的效果。
“死刑之下,就是无期徒刑。但是一般在服刑十年以上,还可以因为各种原因假释出狱,这是真的吗?”
虽然神谷真理子是法官的女儿,但她也真的不知道,许多与法律有关的事情,于是,当时她想都没想便问道。
“并不是全都这样,这只是最快的办法。不过有一种意见,认为可以废除死刑,但是要对这样的人,实行终身监禁。在我看来,绝对不允许对他们实行大赦,和假释出狱的终身监禁,显得更加不人道和残忍。”
锦田规男有个“怪癖”:即一旦说到兴头上,他就止不住话题。这回他说完了,用手推了推眼镜,像征询真理子意见似地看着她。由于这个时间,路上的行人很多,所以,他们两个人常常和其他行人碰撞上。
“我说,咱们去喝点茶吧?”
真理子实在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