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芦荡枪声
比白天小了,可是雨滴击打房檐的声音仍然很响。
真渊一边把他的空虚无神的视线从拉着窗帘的窗子上移到了墙壁上,一边说:“我们还没有去厚岸看过电影——”他突然把视线停在墙壁上,没有再说下去。
真渊的眼睛注视着放在饰物架一端的鸟的剥制标本。那是一只放在玻璃箱里边的头部为暗绿色身体为褐色的雄性野鸭。因为从几年前就放在那个玻璃箱里,所以早奈美平时几乎没有意识到这只野鸭标本的存在。
真渊像突然发现了珍奇的东西似地望着它。
“听说那只野鸭是先生打的?”过了一会儿,中泽说。这样说来,他还记得:在自己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曾经问过早奈美。
“对。现在又进入了狩猎期了。今年都把打猎的事忘记了。”
“在北海道,什么时候是狩猎期呢?”
“从10月1日开始,到1月31日。”
“这一带在哪里打猎呢?”
“在流入厚岸湖的别寒边牛川,或者在东梅川的上游那边吧!在开禁的日子,也有很多从本州那边来的猎手啊!”
“我什么时候听说过,先生每年也都要去打猎呢!”
“喔,在打猎的季节,厚岸那边的朋友常邀我一起去啊!”
两人都把视线从野鸭的标本上离开,相互地看着对方的脸交谈着。但是,早奈美感到两人逐渐地紧张起来,一边推测着对方的心理,一边慎重地说着话。
“今年,厚岸那边的朋友还没有给我打来电话呢!”
“大概是因为您在烧窑吧?”
“喔,是这样吧!如果他们知道我已经烧完了窑,也许很快地就来邀请我去打猎吧!”
“在冷却窑的这段时间里,也去打过猎……”
“前年和大前年,去了整整一天啊!打猎是忘记窑的最好的方法。”
“对,是这样啊!”
“可是,打猎,没有伙伴,就没有意思了。”说到这里,真渊闭上嘴,咬着下嘴唇。
出现了冷清的沉默。甚至连早奈美也一时想不出适当的话。真渊在狼狈的意识中终于寻找到其他的话题,打破沉默,说:“说到这,我记得你说过:你也有短猎枪的执照吧?”真渊声调阴郁。
“……因为我家的附近有射击场,所以我从十八岁开始打猎,在二十多岁时取得了狩猎执照……”中泽也用沉闷的语调一边思考一边回答着。
“打过野鸭子吗?”
“在我走访朋友的窑场时,他们曾带我在利根川沿岸和印幡沼打过两三次……”
早奈美不知为什么凭着直觉感到:关于这些事他们一定在工作间里谈过多少次了吧!他们两人都在讲着早已知道的一些事情。他们是在利用这个机会探测对方的内心,选择下手的时机吧?
“要在北海道打猎,当然必须在当地提出申请。”
“在这一带,监视员也很令人讨厌吧?”
“在刚解禁的日子,他们的眼睛都瞪得很大啊:可是,过了几天以后,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甚至也不巡逻了。听说,他们只在节日或星期六的时候才出来看一看……”
这时,三个人的眼睛都一起朝向了挂历。这个挂历,挂在与标本相对的另一面墙壁上。
今天是星期二,明天是星期三,后天是节日——
“明天,出去打猎啊?”真渊看过挂历后用消除了犹豫的声音说。好像现在立刻就要那样做似地声音仍然有一点高。
“我陪着你去,可以吗?”中泽认真地问。
“能去就去吧!如果使用别人的猎枪,当然是违法的。可是,如果行的话,我有两枝短猎枪。”
“你们,真的——”早奈美也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