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chap_r(); 经过阿里的安慰,阿年虽然打起了精神,不料不久之后,事情竟开始朝更糟糕的方向进展。
阿年频频前往宗吉独居的后巷大杂院,帮他打扫、洗衣、煮饭、汲水,等候他回来。大杂院的邻居,也视阿年为宗吉的媳妇,不说长道短。
有一天,阿年也在家等到宗吉回来了;他说客户因上梁仪式请客喝酒,回到家时,昼长的夏夜早已昏黑了。
阿年急忙迎了出去,接着她察觉了一件事。
宗吉身上有白粉香味。
那味道和阿年的不同,而且很浓,似乎是上等货。阿年用鼻子嗅了嗅,冷不防一把推开宗吉。此时,阿年脑海里浮现某个脸颊丰润的女人,边梳拢垂落的头发,边推着宗吉的背途他出门。
阿年不顾羞耻,放声大哭。宗吉一阵莫名其妙。
“怎么了?”
阿年抽噎着大喊:
“那白粉味到底是什么?”
宗吉大吃一惊。他扯着胸口的短外褂凑近鼻子,然后老实得近乎愚蠢地说:“哎呀,这下惨了。”
阿年拔腿跑到外面,松开围裙,揉成一团丢给宗吉,丢下一句:“我不想活了!”
她说完便转身跑开。坐在地上的宗吉大喊着“阿年”。
阿年回家后,一直关在自己房里,不停地哭泣。偶尔抬头倾耳细听有无宗吉追过来的动静。
阿年家是生意兴隆的小饭馆,客人进进出出的,总是人声嘈杂。可是,无论再如何倾耳细听,终究听不出其中有宗吉的脚步声。
那晚,阿年睡不着,真有如醋劲要烧起来那般。
她想,宗吉没追过来。如果那是不小心沾上的,宗吉应该会追上来解释。他若不想让我难过,应该会拼命解释,可是他没这么做,难道他一点都不在乎我?
想到此,嘴角马上积满了从脸颊滑落的咸咸眼泪。
翌日,阿年不吃早饭也不吃中饭,始终躺在床上。母亲担忧地过来探问,阿年只是搪塞地赶走母亲。
她等不及了。再等下去,宗吉大概也不会来找我,还是自己主动找宗吉说开——阿年起身时,太阳已西斜。
阿年汗流浃背,发髻也歪了。她想,这就是醋劲大发的模样。
她不知道宗吉目前在哪里工作。到工头家问,工头一定会反问她,这样一来会让宗吉丢脸,看来只能在家等他回来。阿年双脚往深川走去。
阿年来到了竖川桥。她垂着头往前走,耳边传来嘎哒嘎哒声,抬头一看,叫卖消暑药草的小贩挑着扁担从阿年身边走过。他没出声叫卖,只是挑着扁担经过,大概是没东西可卖了。
说起来今天确实很热。阿年像想起来似地抬手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然后,她看到那姑娘。
阿年因心事重重而没去注意四周,当她发觉已来到小名木川桥桥畔时,吓了一跳。没想到醋劲可以让人一口气走这么远。
那姑娘——叫什么来着——对了,是阿吉,澡堂的继承人。
阿吉站在小名木川桥上,手肘搁在栏杆上,眺望着河面。
阿年缓缓走上桥,打算从阿吉身后走过,却听到阿吉不知喃喃地说些什么。
看来,阿吉在茂七家倾倒得还不够,连在外头这种地方,她也把脑子里胡思乱想的事说出来。阿年把头凑近阿吉,想听清楚她在喃喃些什么。
“……每个人都这样。以为我听不懂而瞧不起我,可是,其实我——”
阿吉说到这里突然回过头来,阿年像被针扎到似地吓了一跳。
“你好。”
虽然很可笑,但阿年只想得到这句话,也就脱口而出了。
阿吉凝视着阿年,一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