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兔
出现,那还请我们驱鬼做什么?不是白忙一场吗?还有,就算赶跑了,也可能还会再回来。老板没看到鬼,老板娘现在又已高枕无忧,何必担心呢?不去理它的话,说不定那鬼会死心,从此不再出现了。”
“可是这么一来,他们夫妻不就永远不能住在一起了吗?在鬼魂尚未死心以前,如果这些事传入亲戚耳中就麻烦了,我们会挨骂的!”
佐兵卫说着,缩起肩膀来。也难怪,如果是有关老板夫妻的事,那些亲戚比较可能会来责骂二掌柜或三掌柜,而不会去骂身负经营重任的大掌柜。
沙画师傅笑着说:“掌柜先生,您从小就在加贺屋工作吗?”
“是的。从小就在那边当学徒,一直受到照顾。”
“那么,您可以不用操心了。那应该不是什么恶鬼。老板不是也说没做过亏心事吗?”
“是的。”
“那鬼一定是来找他父亲或祖父的。他没做亏心事,所以不能看见那些鬼。老板娘、小姐和女佣能看到,是因为那鬼想吓她们,让老板不能靠近女性。其实那鬼是找错对象了。加贺屋历代主人的名号是什么?”
“叫清右卫门。”
“不久之后,那鬼就会发觉自己弄错了,这是不同的清右卫门。到时候鬼就会回阴间去,不再来骚扰人了。”
“你这么一说,我总算明白了。的确只有女人才看到鬼。既然如此,不去理会它可以吗?”
“到现在为止,不是都没问题吗?虽然会害怕或失眠,但都没有性命之忧吧?何况现在既没有人失眠,也没有人害怕了。这不是天下太平了吗?掌柜先生。”
师傅将碗中酒一饮而尽,接着说:
“多谢您请我喝这么上等的酒。用这些酒来抵谈话费就够了。豆藏,我们该走了。趁着雪还未下大以前,赶快回桥本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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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左右,马喰町的大街上行人很少。师傅和豆藏共享一枝伞,往桥本町走去。
豆藏说:
“师傅,您一口气拒绝他,我觉得有点可阶。加贺屋是非常富有的商家呢!谢礼一定很多,事情也不会很困难才对。”
“年关将近,人家都忙着讨债筹钱,幸好没有人到我们蛞蝓大杂院来讨债。”
师傅笑着说。
豆藏缩缩脖子,说道:
“那当然了,又没有人肯给我们赊账。”
“所以说,我们又没有年可过,何必为了赚钱而去妨碍人家谈恋爱呢?”
“果然是为了谈恋爱才装神弄鬼的!”
豆藏摸摸下巴说。师傅伸手拍掉肩上的雪花,说道:
“应该不会错。老板身体虚弱,为人正派,不会迷恋女色,老板娘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如果她想在独居的屋子里做出不可告人之事,可能就会装神弄鬼。”
“情夫会是店里的人吗?如果是,就麻烦了。要是被老板发觉,一定会闹翻天。”
“那倒用不着我们操心。既然老板娘能变出这么多复杂的把戏,一定有办法让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我们已经吃饱喝够,又收了礼物,也该满足了,不必多事。”
豆藏将手中酒壶举到鼻子前面,说道:
“那个二掌柜也真机灵,师傅给他一点暗示,他就将这个塞给我,说要给大杂院的伙伴们打牙祭。”
两人高高兴兴,踏着积雪返回桥本町去了。然而,这壶酒却彷佛是不祥之物。第二天一早,那位陀螺制造师从马喰町的小屋飞奔到蛞蝓大杂院来,面无血色地说:
“豆藏先生!怎么办?我的面子尽扫落地了!加贺屋的老板娘被鬼杀掉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