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的报案电话
“总之,跟私奔差不多吧?被告的娘家是奈良的富农,由他们出钱买了那幢房子给你们住。那时你们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新婚生活吧。”
证人闭口下答。
“如果当时你就对胜也死心,如今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但……”
“不错!如果我将胜也交给房江就好了。”
井口义彰垂头说道。
“你和珠美子原先也是约定那样吧。也就是说,当初你们搬到京都来时,你本来已下定决心要放弃胜也了,是吧?”
“可是搬来三个月后,我又重新考虑,决定将胜也领过来……”
井口义彰反驳道。
“于是,你就和珠美子共谋,将胜也从奈良的幼稚围中绑架过来,是吗?”
“绑架?父亲带走自己的儿子,怎么能叫绑架?”
井口义彰似乎很生气,露出了个性中激烈的一面。
“是否绑架,姑且不论。在这个计划中,珠美子本身也积极参与,是吗?”
“因为她也赞成。”
“在珠美子看来,只要胜也跟房江在一起,你总有一天会回到房江身边的。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所以就参与了绑架行动。对吗?”
森木田检察官直捣核心。
井口义彰咽下一口唾液,喉结动得很难看。
森木田检察官离席走到证人面前。
“珠美子领来小孩,并非出自真心。她的本意是想和你双宿双飞,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好。怨我直言,被告就是打从心底憎恨这个小孩,她想尽办法要让这孩子从眼前消失……你不是也隐隐约约发觉珠美子的企了吗?”
此时突然有人发出呜呜的啜泣声。是女人的声音。被告席上的珠美子两手掩面,双肩如同波浪般上下起伏。她正在呜咽抽泣。
“主要讯问结束!”
表情严肃的森木田检察官回到座位上。
法庭内充满了沉闷的气氛。
老律师开始进行反对讯问。他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已经蒙上了一层苦恼的阴影。
“胜也如何称呼珠美子?”
老律师向胜也的父亲问道。
“叫阿母。”
“是你叫他这么称呼的吗?”
“……这个……是的……”
井口义彰垂下头来。
“那他怎么称呼房江?”
“叫妈妈。”
“胜也知道为什么从妈妈变成阿母吗?”
老律师睁大眼睛瞪着证人。
“我想他知道……”
井口义彰低头道。
“上次公审后,我曾到你家拜访。那时我看到有一具电话机,就在胜也被杀死的那间厨房里。电话原先就放在那里吗?”
“是的。”
“一直放在那个台子上吗?”
“对。”
“以那个台子的局度,小孩也能轻易拿到电话筒吧。”
“是……”
“胜也可以拿到吗?”
“可以。”
“那台子是靠着墙壁的吗?”
“是的。”
“电话线是从墙上的洞里接出来的吗?”
“是……”
“那个洞有新近修补过的痕迹,那是为什么?”
“因为墙上的壁土掉下来,所以修补过。”
“壁土掉了?唔,是不是因为用力拉过电话线的缘故?”
“这……原因我并不清楚。”
井口义彰脸色发青。
“是你修补的吗?”
“是的,那种小事,我自己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