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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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个叫帕丁顿的医生。”
“而且,很显然那些电报根本就不是警察发的。”
奥戈登眯起眼睛。他似乎想说两句俏皮的讽刺话,在扑灭或进一步激起对方的怒火之间进退两难。但他明智地发现,那只会徒劳一场。
“噢,上帝啊,没错!当然!快请进来。”
“另外,你肯定知道是谁干的——”
气氛更加紧张。奥戈登仍然观察着另外两人,就像剑客观察着自己的对手一样。他脖子缩到竖起来的驼毛大衣领子里,一张长脸上保持着那种怀疑的微笑。他说自己似乎不受欢迎,然后谢谢史蒂文斯的威士忌,说什么公平地讲,这酒还不算坏,然后就离开了。直到前门关上,护士才跟着史蒂文斯进入走廊。然后她把手放在后者胳膊上,飞快地说起来。
“很抱歉,”来者的声音听着不耳熟,他心再一沉,“我想——”
史蒂文斯一言不发。
“哇哦!”奥戈登变得若有所思,神情中带了一丝愉悦,“出大事了。你说的肯定是那个被吊销资格的医生。我以为他好好地待在英格兰呢。如果他发现——不过我肯定会知道。我就说嘛,一切尽在我掌握中(这是奥戈登所特有的,另一种让人不爽的语言习惯),当然。马克想让他干点什么,去检査尸体内脏之类的。好吧,你最好告诉我,你们发现了什么?”
“我又不是傻瓜。”
他发现护士和奥戈登狐疑地彼此打量着,都没说话。空气里开始弥漫着一阵尴尬的紧张。科伯特小姐沉着脸走进客厅。史蒂文斯从餐厅里端出咖啡壶,走进厨房窸窸窣窣地找杯子。这时奥戈登端着半杯威士忌走了进来,哼着歌,眼神倒是警觉的。他打开冰箱门找姜汁汽水,和史蒂文斯寒暄起来。
车门砰地关上,奥戈登修长的身躯从迷雾中走来。他穿着一件浅色驼毛大衣,大衣下面露出礼服裤腿。奥戈登是很多家庭中都会出现的那种异类,他谁也不像。他皮肤黝黑,穿戴时髦,双颊瘦削,下颌留着胡须。看起来他需要刮胡子了,不过头发倒是梳得闪闪发光,简直像个头盔。他眼下长满了皱纹,肤色蜡黄,毛孔清晰可见。他睫毛浓密的黑眼睛看看护士,又看看史蒂文斯,眼神中带着戏谑。虽然他才二十五岁(而且经常装得更年轻〉,看起来反而比马克还老。
“欢迎之至。请进。”
“嘿嚯,嘿嚯!”听声音,毫无疑问来者是奥戈登·德斯帕德。
“如果你在大宅之间辗转着参加派对,”科伯特小姐务实地问道,“那电报是送到哪里给你?”
第二天早上七点三十分,史蒂文斯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这时,他听到大门口传来犹豫不决的敲门声,再次走下楼。
“你的意思是,”他说,“你们这帮忠实的朋友和同盟,闭结一心,发现可怜的老迈尔斯叔叔中了剧毒。然后你们把尸体藏了起来,免得其他人发现。我知道马克对警察的看法。你想听听我的意见吗?”
他扶着楼梯栏杆站着,突然舌头一阵打结,简直不想去应门。如果敲门的是玛丽,他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尽管夜里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说辞。楼下的灯还亮着,客厅还萦绕着昨夜的烟雾。昨晚他怎么也睡不着,干脆一夜没睡。他头有点疼,脑子也不怎么清醒。整晚被同样的事情困扰着,准备好的话也没机会说出口,他现在的状态实在不宜见客。甚至走廊看起来也略显陌生。晨光被冷冷的白色雾气所阻挡,窗口望出去只能看到冰冷的晨雾。屋里唯一的暖源来自厨房,他打开了咖啡机,正嘟嘟作响。
奥戈登劝诱道:“行了,你最好坦白告诉我。这对你的良心有好处,而且我能发现——”
奥戈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