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鞋子里都是沙子,往小屋走去。”
巴洛整理着思绪。“停在这里,”他说,“你在海堤的那头看得见小屋吗?”
“不行,当然看不到。”
“所以说,可能有人跟踪莫瑞尔进屋子,杀了他,离开现场,而你却没有看见?”
“嗯,我想是吧。”
“好极了,白痛苦一场……没事,继续说!”
“斐德列克,我蹑手蹑脚走上草坪,从窗口瞥了一眼。安东尼躺在地上,就像你看到的。爹地就坐在那张椅子上,手里拿着手枪,就像几分钟前你见到的样子。只是他看上去,比你和警察在场时还要吃惊。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两人沉默了好一阵子。
巴洛的手在宽松的运动夹克口袋里掏着,找到了香烟和火柴,点了根烟。火柴的火光映在窗子上,照亮了巴洛警戒又困惑的绿眼眸,也显出了眼睛周围的细纹和嘴边的法令纹。这一会儿康丝坦思的脸也清晰起来,她下巴抬得高高的。然后火柴熄了。
“听着,康丝坦思,”他柔声说,“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让我想想。你听到枪声后多久才走上来,从窗子往里瞧?”
“哎,我怎么可能知道到底有多久?大概两分钟吧,也许更短。”
“好,你从窗子看见他们后,做了什么事?”
“我不晓得该怎么办。我回到大门边站着,像小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警察到时我还在门边。”
巴洛点了点头,吸了一大口烟。康丝坦思刚刚讲的那一句话,因为未经修饰而尤其生动,让人回想起来印象特别深刻——“他看上去比你和警察在场时还要吃惊。”无辜的人为情势所害?可是,斐德列克·巴洛还是不明白,又说:“你看不出来吗?”他指出,“你说的每句话都证实了你父亲的说辞?”
“这个——”
“他坚称不是他让莫瑞尔进屋子的,是真的。他坚称他捡起手枪后,坐在椅子上检视枪,也是真的。”
“是——是啊。”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说你‘知道’他杀了莫瑞尔?你为什么这么笃定?如果我记得没错,今晚你对父亲一开口,就显得好像你亲眼目睹他的作为。为什么?”
康丝坦思没吭声。
“康丝坦思,看着我。你还从窗外看到了什么?”
“没有!”
“你非常确定?”
“斐德列克·巴洛,我不会坐在这里让你盘问,好像我满嘴谎言。我也不怕你,这里不是法庭。我说的都是真的。假如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大可以走人——去向珍·坦纳特求爱。”
“我的老天,珍·坦纳特跟这些事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
“没事。”
“我们谈的是你的父亲。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老是在我面前提珍·坦纳特。”
“她爱慕死你了,你却毫无知觉。”
“好好听着,我们谈的是你的父亲。康丝坦思,你说的都是真的,对不对?”
“每个字都是真的。”
“没有遗漏任何事?”
“没有遗漏任何事,老天作证。”
香烟尾端的亮光颤动了一下就灭了。
“那么,葛汉巡官就该听听你的说辞。你的证辞不能完全证实令尊所言,由你口中说出也有点启人疑窦。可是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贯彻证词到底,就有帮助。我还想知道——”
“你听!”康丝坦思举起手来。
小屋的隔墙很薄,从门厅这头,他们听得见另一头低语不断。有人高声咒骂了一顿,接着又是一阵惊呼。不用脑筋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