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
绝望。因为这件事可以轻松办到,而且每个人都有机会。
※※※
从晚餐前,到他去三好房间聊天的这段时间内,峰岸的房间有好几个小时都没关。
晚餐前他也常离开房间,昨天他根本没时间悠哉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在这里集训的人们,几乎都是如此,大家都不会锁门。说起来,这就像把东西丢进路旁的垃圾桶一样,谁都可以轻松办到。
──要我去自首是吧?
峰岸猜想,应该是滑雪跳跃的相关人员。
写信的人,或许握有甚么线索。我的计划应该很完美才对,我相信没有任何破绽。那么,写信的人是根据甚么,而推断是我杀了榆井呢?
他以咖啡润了润干渴的喉咙,有几桌的客人连忙别过脸去。虽然刚才没发现,但他们似乎都注视着峰岸。
有时候别人看着自己,自己却浑然未觉──
等等!峰岸视线落向在桌上交叉的手掌。也许写信的人目睹了我犯案的部份过程,这念头开始在他脑中萌芽。
那么,到底是哪件事被看到了呢?
关于制作毒胶囊的计划,峰岸一直很有自信。因为这是他绞尽脑汁的成果,而且执行的过程也相当小心,不可能会被人看见。
──还是说,是更早之前的事?
峰岸想起他取得毒药时的过程。有谁知道那件事吗?
※※※
峰岸是在今年过年回他位在小樽的老家时,取得毒药。当然了,家中并非事先就有毒药,他的目标是离他老家两百公尺远的一间老房子。
那里住着一位七十岁的老太太。她两年前过世的丈夫,经营一家旧书店,同时也从事虾夷族研究。峰岸小时候常到她家玩,因为这个缘分,如今他回老家时,也都会前去探望。
峰岸知道老太太家中有乌头硷。她丈夫在过世前一年,从橱柜抽屉里取出一个玻璃瓶,拿给峰岸看。他提到以前的虾夷人都是用乌头的根来当猎熊用的剧毒,从乌头中分离出的毒物,就是乌头硷。
“只要用针头稍微蘸一下,一被它刺中,马上可以让人倒地。”老人露出一口黄牙笑道。
“吞进肚子也会死吗?”峰岸问。
“当然会死。内服外用皆可。”老人答。
峰岸一直记得当时的事。所以他决定取榆井性命时,脑中率先想到的,就是这种毒药。
过年前去拜访的时候,峰岸趁老太太不注意,偷偷拿走那个瓶子。老太太应该不知道乌头硷的事。峰岸不认为有人知道这件事。家人知道他常出入于那家旧书店,但应该不知道已故的店主曾是名虾夷族研究家。就算知道,也不会马上联想到毒药的事。
──如果不是从我取得毒药的事而看出我是凶手,那就是我下毒的手法被看穿了……
当他如此思忖时,冰室兴产的田端和其他教练一起走进餐厅。田端一见峰岸,便往他对面的位子坐下。
“真伤脑筋。”田端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别说练习了,选手们根本连要专心都有困难。”
“想必暂时会比较辛苦一点。”
“暂时是吧……如果只是暂时倒还好,这个星期六、日一定很惨。”说完他很担心下次的大赛后,田端叫唤女服务生加奈江。
也许就是他──田端点餐时,峰岸注视他的侧脸,迅速在脑中思索。他常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也许田端发现了甚么。
“怎么了?你不吃午饭吗?”田端拿着菜单询问。加奈江也望向峰岸。
“当然吃啊,只是不小心发起呆来。”峰岸急忙如此应道,伸指按住眉间。
“你不要紧吧?脸色不太好呢。是不是太累了?”
“是有点累,不过我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