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尔斐的神谕
上水果的同时,一张便笺也送到了她面前。她畏缩着,但字迹完全不同于她害怕看到的,这是清晰的、知书达理的英国式的字迹。她毫无兴趣地打开纸笺,上面写的话却引起了她的好奇:
在德尔斐无法请示神于喻(上面这么写着),但是你可以向帕克·派恩先生咨询。
纸笺下方别着一张报纸上剪下的广告,纸笺最下端附着一张护照上的照片。照片上是早上她那位秃顶的朋友。
彼得斯太太看了两遍这张剪报。
你快乐吗?如果不,请咨询帕克·派恩先生。
快乐?快乐?还有人比我更不快乐吗?这简直就像给祈祷者的福音。
她从手袋里掏出一张纸,匆匆写下:
请帮助我。十分钟之后在旅店门外见面可以吗?
她把纸条塞进一只信封,让侍者交给坐在窗口的那位先生。十分钟后彼得斯太太穿着件毛皮外套——夜里有些凉——走出了旅店,沿着街道缓缓向废墟走去。帕克·派恩先生正在那里等着。
“是上天的仁慈让你出现在这里。”彼得斯太太几乎喘不过气来,“可是你怎么猜到我碰上了可怕的麻烦?”
“你的脸色,我亲爱的女士。”帕克·派恩先生平静地说,“我马上知道出了事,但我还是要等着你来告诉我。”
她一口气说了出来。她把信递给他。他在手电筒的照明下看了信。
“嗯,”他说,“一份有意思的文件,极有意思的文件。它说明了——”
但彼得斯太太没有心情去听他对这封信做更详细的分析。她能为威拉德做什么?她惟一的、纤弱的威拉德。
帕克·派恩先生在安慰她。他描绘了一幅动人的希腊绑匪的生活画面。他们对人质尤为关心,因为人质就是一座潜在的金矿。他使她逐渐平静下来。
“可是我该怎么办?”彼得斯太太哭泣着问。
“等到明天,”帕克·派恩先生说,“除非你想直接去找警察。”
彼得斯太太用一声恐惧的尖叫打断了他。她亲爱的威拉德会被杀死的!
“你认为我能把威拉德毫发不伤地救回来吗?”
“毫无疑问。”帕克·派恩先生安慰她说,“惟一的问题是,你是否能够不付一万英镑就把他救回来。”
“我只想要我的儿子。”
“是的,是的。”帕克·派恩先生宽慰她,“顺便问一句,是谁把信带来的?”
“一个旅店老板不认识的男人,一个陌生人。”
“啊,这就有了可能。可以跟踪明天捎信来的人。你是怎么对旅店里的人解释你儿子不在的原因的?”
“我还没想过。”
“我想,现在,”帕克·派恩先生回答,“我想你可以很自然地发出警报,对他的失踪表示担忧,这样就可以派出一支搜索队。”
“你不认为那些恶魔会——?”她哽咽着问。
“不,不,只要没人提到绑架或赎金,他们就不会翻脸。但无论如何,他们不可能指望你对儿子的失踪不小题大做。”
“能完全由你来处理吗?”
“这本来就是我的事。”帕克·派恩先生说。
他们走回旅店,可是差一点撞上了一个魁梧的身影。
“那是谁?”帕克·派恩先生警觉地问。
“我觉得那是汤姆森先生。”
“喔!”帕克·派恩先生沉思着说。
“汤姆森,是他吗?汤姆森,嗯。”
彼得斯太太上床睡觉时感到帕克·派恩先生的主意的确不错。无论捎信来的是谁,一定和绑匪有联系。她松了一口气,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早晨,她起床穿衣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