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洛梅尔山庄
而且总是用时间表精确地计划他未来的每一天。
看着日记,她惊奇地发现五月十四日这一条:“两点半在圣彼得教堂与阿利克斯结婚。”
“这个大傻瓜。”阿利克斯轻声对自己说,一边翻着本子。突然,她停了下来。
“‘六月十八日,星期三’——哦,是今天。”
在那天的空白处杰拉尔德整洁、准确地写着:“晚上九点钟。”其它什么也没有。杰拉尔德九点钟计划做什么?阿利克斯不知道。她冲着自己微笑,意识到如果这要是像她先前读过的故事,这本日记元疑会向她揭示一些激动人心的情况,这里面定然还会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她懒懒地翻动着日记本后面的几页。里面有日期,约会,晦涩的有关生意的条目,但是只有一个女人的名字——她自己的名字。
然而,当她把日记本放进口袋,捧着花束向屋子走去时,隐约觉得有些局促不安。迪克·温迪福德的那些话语又回响在耳边,好像他就近在咫尺,重复着那句话:“你根本就不了解这个男人。你对他一无所知。”
的确如此。关于他,她知道些什么呢?毕竟,杰拉尔德已经四十岁了。四十年间,他生活当中一定有过不止一个女人……
阿利克斯烦躁地摇了摇头。她可不能被这些念头所左右。她还有更迫切的事情得处理。她应该,还是不应该告诉丈夫迪克·温迪福德给她来过电话?
有可能杰拉尔德已经在村子里遇见过他。可如果那样,他回来以后会马上跟她讲的,而她也就不必再心怀忐忑了。如果没有——那么,阿利克斯清楚地觉得她应该只字不提。
如果她告诉了他,他一定会建议邀请迪克·温迪福德到菲洛梅尔山庄来。那样她将不得不解释,迪克曾自己提出要来,而她却找借口不让他来。而如果他问她为什么这么做,她能说什么呢?把她的梦境告诉他?但他只会大笑——甚至更糟,认为她看重他认为无关紧要的事情。最终,颇为羞惭地,阿利克斯决定什么也不说。这是她向丈夫保守的第一个秘密,而一想到这一点,她就浑身不自在。
午饭之前不久,她听到杰拉尔德从村子里归来。她匆忙跑到厨房里面,假装忙着做饭,以掩饰她的窘迫。
很快事情清楚了,杰拉尔德根本没有见到迪克·温迪福德。阿利克斯立即感到既轻松又局促。她现在显然是采取一种藏而不露的策略。
他们用完了朴素的晚餐后,一起坐在起居室里面的橡木凳上。窗子开着,以便夹杂着窗外淡紫色和白色花卉芬芳的甜美的夜风能够吹进来。直到此时,阿利克斯才想起那本袖珍日记。
“这是你在给花浇水时掉的,”她说着把它扔到他的膝上。
“是把它掉在花坛里了,是吗?”
“是的;我现在知道你所有的秘密了。”
“不是你的罪过。”杰拉尔德摇摇头说道。
“你今晚九点钟的约会是怎么回事?”
“哦,这——”他看起来片刻间吃了一惊,随后又微笑起来,似乎什么事情给他提供了特殊的笑料。“是跟一个特别出色的女孩的约会,阿利克斯。她有着棕色头发,蓝色眼睛。她非常像你。”
“我不明白,”阿利克斯说道,假装严厉。“你在回避要点。”
“不,我没有。事实上,那是提醒我,今晚要冲洗一些胶卷,我想要你帮助我。”
杰拉尔德·马丁是一个狂热的摄影家。他有一架老式相机,但是,镜头非常好,另外,他还将一间小地窖拼凑成暗室,在里面制作自己的照片。
“而且,这必须得在九点整去做。”阿利克斯揶揄道。
杰拉尔德看起来有些生气。
“亲爱的,”他说道,举止中约略带着些许不快,“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