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白罗摸着胡须,沉思着又坐了几分钟,然后去找碧翠丝·李平考特。
“喔,对,白罗先生,你说的是老黎贝特太太吧?是黎贝特牧师的遗孀。她每年都来,不过当然啦,对我们来说她确实是一种考验,有时候她对人家实在很无礼,而且她好像不知道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当然啦,她都快八十岁了。”
“可是她脑筋还相清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
“喔,对,她是位相当精明的老太大——有时候未免太精明了点。”
“你知道星期二晚上去看被谋杀的男人的那位小姐是谁吗?”
“我不记得有什么小姐看过他了。她长得怎么样?”
“头上包着一块橘红色头巾,化妆大概很浓,星期二晚上十点一刻的时候,她在五号房间和亚登说话。”
“白罗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有这回事。”
白罗一边思索着,一边去找史班斯督察。
史班斯默默听完白罗的故事,然后靠在椅背上,缓缓点点头。
“很好笑,不是吗?”他说:“常常都是回到老题目上:红颜祸水。”
督察的法语口音不及葛瑞夫巡官好,但是他却颇为自豪,他站起来,走到房间另一端。回来的时候,他手上拿了一样东西:一支金壳口红。
“我仍早就查到这个,表示可能牵连到女人,”他说。
白罗拿起口红,轻轻在手背上擦了一点。
“质地跟好,”他说:
“深草莓红……擦口红的人可能是黑头发。”
“对。在五号房间找到的。掉在柜子抽屉里,当然,也可能放了有一段时间了。上面没有指纹。当然,现在不像以前有那么多种口红——只有几种标准产品。”
“想必你已经查过了吧?”
史班斯微微一笑。
“对,”他说,“你说得没错,我们确实聋过了。罗莎琳·柯罗德用这种口红,绫恩·马区蒙也是。佛兰西丝·柯罗德根本不用口红。马区蒙太太用淡紫色的,碧翠丝·李平考特好像不用这么贵的东西,那个女服务生葛莱蒂也一样。”
他停住口。
“查得真彻底。”白罗说。
“还不够彻底。好像还有一个外人也扯进来了……也许是安得海在温斯礼村认识的女人。”
“星期二晚上十点一刻,就是那个女人跟他在一起?”
“对,”史斑斯说,“这样一来,大卫·汉特就没有嫌疑了。”
“是吗?”
“他阁下最后终于同意说明白,多亏他律师把道理说给他听。这是他的行踪交代。”
白罗看看那张打字整齐的备忘录:
四点十六分离开伦敦,搭火车到温斯礼区。五点三十分抵达。由步道步行至“雷拉班”。
“根据他的说法,”督察打断他的沉思,“他回去路目的是要拿一些没带走的东西:信件、纸张、支票簿,顺便看看洗衣店有没有把他一些衬衫送回来——结果,当然没有,我说啊,现在的洗衣店真是不像话!把我们的衣服拿走已经整整四个礼拜了,家里连条干净毛巾都没有,内人只好亲自替我洗所有衣服了。”
说完这段谁都难免会抱怨的话之后,督察再度回到有关大卫行踪的事上。
七点二十五分离开“富拉班”,没赶上七点二十的火车,只好散散步,等下一班九点二十的车。
“他往哪个方向散步?”白罗问。
督察查查笔记,答道:
“他说是唐恩小林、贝斯山丘和长脊。”
“事实上也就是绕着白屋走了一圈?”
“哈!你倒是很快就认得这里的环境了嘛!白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