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年,大约傍晚六点钟,你儿子,杰克·阿吉尔,来这里,跟他母亲,阿吉尔太太,面谈。”
“我太太,是的。”
“他告诉她说他有了麻烦需要钱。这种事以前发生过许多次。”里奥叹口气说。
“阿吉尔太太拒绝。他变得粗暴、辱骂、威胁。最后他冲出门离去,叫着说他会回来,而她不得不‘乖乖掏出钱来’的话。他说‘你不想让我进监牢吧?’而她回答说,‘我开始相信那可能对你最好。’”里奥·阿吉尔不安地挪动身子。
“我太太和我一起商谈过。我们——对那孩子感到非常不高兴。我们一再的挽救他,想让他东山再起。在我们看来,也许是刑期的震撼——监牢里的训练——”他的话声消失。
“不过请继续。”
卡尔格瑞继续:
“那天傍晚稍晚的时候,你太太被杀。被人用火钳击倒。你儿子的指纹留在火钳上,你太太稍早时放在大桌子抽屉里的一大笔钱不见了。警方在‘乾口’抓到你儿子。发现那笔钱在他身上,大部分是五英镑的钞票,其中有一张上面写有一个人名和住址,使得银行认出是那天早上付给阿吉尔太太的钱。他被起诉接受审判,”卡尔格瑞停顿一下。“判决是蓄意谋杀。”
说出来了——这要命的字眼。谋杀……不是余音回荡的字眼,窒闷的字眼,被窗帘、书本、地毯吸进去的字眼……
字眼本身可能被抑制住——但却不是字眼所代表的行动……
“我从辩护律师马歇尔先生那里了解到,你儿子在被捕时抗议说他是无辜的,态度明朗,更不用说是十足自信了。他坚持说他在警方推定的谋杀时间七点到七点三十分之间有十足的不在场证明。在那段时间里,杰克·阿吉尔说,他正搭人家便车到‘乾口’去,他就在快要七点时在离这里大约一英里路外从‘红明’通往‘乾口’的干道上搭上便车。他不知道那部车子的厂牌型式(当时天色暗)但是他知道是一部黑色,或是深蓝色的大轿车,由一个中年人驾驶。一切追踪这部车和驾驶人的功夫都用尽了,但是得不到他的供词的证实,律师本身都十分深信是那男孩急就章编造出来的故事,而且编得不十分高明……”
“审判时主要的辩护路线是试图证明杰克·阿吉尔一向精神不稳定的心理医生的证词。法官对这项证词的批评有点苛刻,总结起来对被告完全不利。杰克·阿吉尔被判无期徒刑。他开始服刑后六个月因肺炎死于监狱。”
卡尔格瑞停下来。三对眼睛都盯牢在他身上。兴趣以及密切的注意在关担的眼中,怀疑依旧在海斯特眼中。里奥·阿吉尔的眼神则显得空白。
卡尔格瑞说,“你会确认我陈述的事实正确吧?”
“你完全正确,”里奥说,“尽管我还不明白为什么有必要重述这些我们全都试图忘掉的痛苦事实。”
“原谅我。我不得不这样做。我想,你对判决没有异议吧?”
“我承认事实如同你所说的——也就是说,如果你不去追究事实背景的话,这是谋杀,露骨地说。但是如果你去探究事实的背景,那么就有很多可斟酌的话可说。这孩子精神不稳定,尽管不幸就法律上来说并非如此。马克诺顿法规偏狭而不令人满意。我向你保证,卡尔格瑞博士,瑞琪儿——我是指,我去世的妻子会是另一个原谅那不幸的孩子鲁莽行为的人。她是个非常开通而且人道的女人,对于心理因素有很深的认识。她不会怪罪。”
“她不清楚杰克会有多可怕,”海斯特说。“他一向都是——他好像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这么说你们全都,”卡尔格瑞缓缓说道,“毫无疑问?我是说,对他的有罪毫无疑问。”
海斯特同意。
“我们怎么可能有疑问?当然他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