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恩情难了
割下来,原来他早知道人家已受伤,哼哼——人家受了伤,你还要如此,未免太卑鄙了吧!”
一念至此,他心中的不平之气便油然而生,只觉这白衣书生纵然是十恶之人,但他在如此情况之下,自己也是定要保护他的。
这种大情大性的英雄肝胆,侠义心肠,使得他日后做了许多件上无愧于天,下无怍于地,但却有人暗中辱骂的事,也使得他的一生,充满了光辉绚丽的色彩,直到许久许久以后,还被人们传诵不绝。
但是这些以后的发展,自然不是他此刻预料得到的。他此刻做的事,只是他心中认为对的事。当下一轩剑眉,朗声道:“那白衣人的确是和在下一路进京的,但到了京城之后,便有人将他接走了。至于他被接到什么地方,在下确也无可奉告。”
他不用“我不知道”四字,却说“无可奉告”,是因为他纵然如此,还是不愿说谎。那笑天道人听了他的话,嘿嘿一阵冷笑。哪知那始终木然而坐的枯瘦道人,此刻竟突地站了起来,沉声说道:“管公子说的纵非实言,贫道也相信了。”
他一直闭口不言,此刻突然说出这句话来,管宁不禁为之一愕。
却见他兀自低垂双目,接口又道:“只是公子世家子弟,牵涉到这种武林仇杀之事中,确是极为不值。那白衣人若是死了也还罢了,他若不死,日后势必会有许多武林中人到公子处来寻找,那么公子岂非要无缘无故地多了许多烦恼?何况这些人也不会和贫道一样相信你的话,公子说不知道,他们也许会在公子此处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搜索一遍亦未可知,要知——公子的令尊,若是因此受了惊吓,公子岂非成了千古的罪人?”
管宁心头一愕,先前他还在奇怪,这枯瘦道人言不出众,貌不惊人,不但比不上倚天道人的谦和,就连笑天道人的粗豪之气,似乎也强胜于他,怎的他却做了昆仑一派的掌门弟子,难道他日后还能接掌门户不成?
但此刻听了他说的这番话后,管宁却不免暗中心惊。这道人不但说起话来隐含锋锐,教人无法抵挡,而且就凭他这份“明知你说谎话我也相信”的胸襟豪气,已足以令人心服。
他心中正自赞叹,甚至有些惭愧,这枯瘦道人目光一张又合,突地袍袖微拂,一言不发地走出厅去。
倚天道人、笑天道人对望一眼,亦自转身出了厅门。管宁呆了一呆,追了出去,只见院外夜色深沉,雪花已少,这三个道人竟已无影无踪,满地的积雪之上,连半点脚印都没有。
这昆仑黄冠来得突然,走得更是突然。管宁呆呆地怔了半晌,一阵寒风和着雪花吹来,他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突地想起那穴道尚未解开的杜宇,转身奔进大厅,奔进那间暗黑的房间,凝目一望,椅上空空,杜宇竟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他大惊之下,去问那中年管家,去问那些青衣小鬟,他们却也是和他一起离开杜宇的,他们笑一笑,回答管宁说:“公子不知道,小的们更不知道了。”
杜宇到哪里去了?她是自己走开的,还是被人所掳,又成了一个难以解释的谜。
于是,他再次回到那间小屋,拾起地上的长剑,收起桌上的灵牌、金丸。“她若是自己走的,为什么不将这些东西带走?”他暗问自己。
可是,他还是无法回答。
这一夜,在管宁一生之中来说,又是一个痛苦的日子。
他回到自己的房里,呆呆地想了许久,突地取出怀中那一串“如意青钱”来,将这十数枚青钱的柔绢一齐取出,一齐浸在水里。
于是,在武林中隐藏了许久的秘密,便在水中一齐现出了。
这些妙绝天下的武功奥秘,使得他暂时忘去了自家的烦恼。他仔细地将这些柔绢钉在一处。第一页,是内功的心法,他从这页开始,废寝忘食地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