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天下第一
的。”
秦歌道:“随时都有。”
田思思道:“那么,他若没有病,为什么要一个人深更半夜鼓打三更还到这种地方来吃东两呢?”
秦歌慢慢地喝了杯酒,慢慢地放下酒杯,目光凝视着远方的黑暗,过了很久,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寂寞?”
田思思道:“当然知道,我以前就常常都会觉得很寂寞。”
秦歌道:“那时你在想些什么?”
田思思道:“我想东想西,想出来到处逛逛,想找个人聊聊天。”
秦歌忽然笑了,道:“你以为那就是寂寞?”
出思思道:“那不是寂寞是什么?”
秦歌道:“那只不过你觉得很无聊而已,真正的寂寞,不是那样子的。”他笑了笑,笑得很凄凉,缓缓接着道:“真正的寂寞是什么样子?也许没人能说得出来,因为那时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田思思在听着。
秦歌道:“你若经历过很多事,忽然发觉所有的事都已成了过去,你若得到过很多东西,忽然发觉那也全是一场空,到了夜深人静时,只剩下你一个人……”他语声更轻,更慢,缓缓地接着道:“到了那时,你才会懂得什么叫寂寞。”
田思思眨了眨眼,道:“你懂得?”
秦歌好像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又痴痴地怔了半天,才接着道:“那时你也许什么都没得想,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发怔,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找不到着落,有时甚至会想大叫,想发疯……”
田思思道:“那时你就应该去想些有趣的事。”
秦歌又道:“人类最大的痛苦,也许就是永远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你若拼命想去回忆过去那些有趣的事,但想到的却偏偏总是那些辛酸和痛苦,那时你心里就会觉得好像有根针在刺着。”
田思思笑道:“好像有根针在刺着?那只不过是文人们的形容而已……”
秦歌又喝了杯酒,道:“以前我也不信,一个人的心真会痛,也以为那只不过是文人们的形容过甚之辞,但后来我才知道,就算是最懂得修辞用字的文人墨客之流,也无法形容出你那时的感觉。”他笑得更凄凉,接着道:“你若有过那种感觉,才会懂得那些人为什么要三更半夜的,一个人跑到这破摊子上来喝酒了。”
田思思沉默了半晌,道:“就算他怕寂寞,也不必一个人到这里来呀。”
秦歌道:“不必?”
田思思道:“他为什么不去找朋友?”
秦歌道:“不错,你痛苦的时候,可以去找朋友陪你,陪你十天,陪你半个月,但你总不能要朋友陪你一辈子。”
田思思道:“为什么?”
秦歌道:“因为你的朋友们一定也有他自己的问题要解决,有他自己的家人要安慰,不可能永远来陪着你。”他又笑了笑,道:“何况你也不会真的愿意要你的朋友永远来分担你的痛苦。”
田思思道:“你至少可以花钱雇些人来陪你。”
秦歌道:“那种人绝不是你的朋友,你若真正寂寞,也绝不是那种人可以解除的。否则,与朋友有何区别?”
田思思眼珠子转了转,道:“我知道另外还有种人。”
秦歌道:“哪种人?”
田思思道:“像张好儿那种人,她那地方至少比这里舒服多了。”她又向那青衫人瞟了一眼,道:“像他那样的人,应该有力量到那里去的。”
秦歌道:“不错,他可以去,但那种地方要是去得多了,有时也会觉得很厌倦,厌倦得要命。”
田思思道:“所以他宁可一个人到这里来喝闷酒。”
秦歌道:“这里不止他一个人。”
田思思道:“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