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二十五
紫荷的心里一紧,已忍不住迎着他走了过去。
陈溪桥一个趔趄,扑倒在她的怀里。她感到他的身体抖得很厉害,好像得了重病一样。
“我好怕啊,我好怕啊,我好怕啊……”陈溪桥不断在虚弱地重复着这几个字。
紫荷叹了口气,怜爱地轻抚他湿透的发梢,在他耳边轻轻地安慰:“好了,不用怕了,姐姐会陪着你的。”
没多久,陈溪桥就依偎在紫荷身边睡着了,他的脸上还残存着惊惧之色,紫荷坐在床边轻轻地拍着他,好像在照顾一个受了惊吓的小孩。
看到陈溪桥已经熟睡,紫荷这才站起身,收拾好陈溪桥换下的湿衣服,把它们放到木盆里,端着出了陈府。
府里面虽然有井,也有专门洗衣服的场地,紫荷却还是喜欢走很远的路,到府外小树林边的溪水旁洗衣服。
虽然陈府里应有尽有,像她这样身份的大丫环在里面也处处会被人陪小心,而且这里还有她在世上惟一牵挂的人,但紫荷还是不太习惯这种大户人家的生活,时间长了就会憋得难受,所以只要少爷有衣服要洗,她便会从府里跑出去,正好可以透透气。
溪水旁平时都是些像她一样来洗东西的女人,或者是来此嬉闹的孩子。紫荷本以为这样的雨天,溪边一定不会有人。
然而,她猜错了。溪边今天不仅有人,而且还是平时难得一见的钓鱼人。小溪太浅太清,除了有几条手指大的小鱼苗,根本就没有鱼可钓。
钓鱼人穿着厚厚的蓑衣,带着一顶把大半张脸遮起来的大斗笠,拿着渔杆一动不动地坐着,像雕塑般凝固。
紫荷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不知为何,紫荷觉得这个钓鱼人只有蓑衣、斗笠和渔杆是实在的,他的人竟好像是空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竟让他身边周围的空气也变得不确实起来。
钓鱼人正是谢三。其实,昨天整整一个晚上他都没有离开过陈溪桥。
不知为何,现在他对这个猫捉老鼠的游戏越来越有兴趣了。从陈溪桥的身上,他好像看见了从前的自己。他忍不住想把这个年轻人塑造得更加完美。虽然他知道自己将来终有一天会杀了他,但他希望能在他变得更好的时候再杀他。
最好的猎人,需要有最好的猎物陪衬。
陈溪桥够聪明,资质甚佳,也不是个太固执太有原则的人,这本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可塑之才。但是他偏偏却有个致命的弱点。
陈溪桥的弱点正是这个叫紫荷的女人。只要她活着,陈溪桥就永远也不愿意长大。一个长不大的男人,不可能变成一个真正的战士。
所以,谢三下了决心,要为陈溪桥解决这个弱点。
但是,看到紫荷时,谢三却不由产生了迟疑。
这不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看上去也不像有太多的心机。但她身上却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好像能让人一看见就产生一种安静下来的感觉。
谢三心中饱满的杀机,此刻也突然变得不确定了,好像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催眠了似的。
“大叔,下雨天你还来钓鱼啊?”紫荷端着洗衣盆,终于走到了谢三边上。
“不错。”谢三的目光闪烁着,努力想重新寻回心中的杀机。
“大叔,你怎么没往鱼钩上放饵?”紫荷灿烂地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晶莹的编贝。
“有时候,你不用放饵,鱼自己就会上钩。”谢三不知为何也微笑起来。
“是吗?”“不信你可以去问你们家少爷。”谢三努力收起笑容,阴郁地说。
“你认识我们家少爷?”“他最近刚拜我为师。”“哦,他怎么没跟我说。”紫荷扑楞着眼睛,迟疑地看着谢三,“您贵姓?”“姓谢。”“谢师傅,你也在衙门里做事吗?”“以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