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面的复杂谅小鸠儿一时也理不清。
她明白困扰小鸠儿的是什么,想了想,索性单刀直入地问道:“你,可是亲近过皇上了吗?”
小鸠儿眼一红,眼泪噼里啪啦地就滚了下来,半晌抽噎道:“不是我,是他……用强的。”
洛娥叹了口气,皇上好酒,于女色倒一向不太在意,不知这事儿为何就摊上小鸠儿了。
她轻声问:“你之所以愁苦,就是为这个吗?”
小鸠儿忍不住把脸埋进她袖子里,轻轻抽泣着,两肩一耸一耸,头上的辫子因为整日都没有梳洗,那些短发扎了出来,更像只燎了毛的小猫儿。
只听她低声道:“我怕他会杀了我。”
洛娥轻轻拍着她的背:“为什么要杀你?总之是皇上喜欢你,才会亲近你。再说,你进宫时,不是一直说,最仰慕皇上的吗?”
小鸠儿哭得已泣不成声,抽抽噎噎道:“可是那天,他强为的时候,我跟他说,他却不听……我月事来了……我真的说了。直到后来,他停下来,才发觉满床的血,然后,你是没看见他的脸色。那脸色,我真说不出来,从来没见过他有这样的神情。然后,一言不发他就走了。那晚他最后睡的是承明殿。我真怕他为了这个,会杀了我。不是都说女人月事那血是不洁的么?”
洛娥怔了怔,一时说不出话来。
彩儿却忽然赶了进来,冲洛娥道:“姐姐,太后传你,叫你立时就去!”
洛娥站起身,又不放心,回过头冲小鸠儿道:“别怕,还有我在呢。你知道,哪怕皇上谁都不信,在他面前,我还是能说上那么一句半句话的……”
她抬眼看向彩儿,吩咐道:“你去跟来人说,我这就来。”
彩儿明白她眼神之意,是要自己回避,立时出去了。
洛娥继续对小鸠儿说:“只是这事儿,你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要是……太后那边打发人来问,你就什么都别答,一定要先告诉我知道。这个你可切记切记。如果皇上还找你,有了第二次,那以后,除了我叫人端给你的东西,不管是谁拿来的,千万都别吃,你可记住了?”
小鸠儿连连点头。
见她点头,洛娥就急急地去了——太后传唤,她可是一丁点儿也不敢耽搁的。
已经过了午时,菖蒲宫里,苻生依旧在酣睡。
服侍的小内监当然不敢喊他起来——昨晚,皇上在北宫门首的值房里和期门军的两个虎贲仆射,连同十余名士卒喝了一晚上的酒。
虎贲仆射不过是六百石的小官,更别提那些士卒了,跟他们喝酒别说于礼不合,照说那地儿皇上都不该去。
不过苻生很喜欢去那儿喝酒。
他身边的人自然也不敢劝谏。
护卫皇宫内城的主要有两支军队,一支是期门军,一支是羽林军。带领期门军的是虎贲中郎将姜丰,而苻融现领着羽林中郎将之职。
两军之中,期门军算是重中之重。
羽林军多选宗室年少子弟,以及阵亡将士的孤儿入职,平时随驾护送,却不执兵器,不过借他们的英姿以壮声势。而期门军却是执兵护卫皇帝的主力。
现今的期门军,都是当年跟随苻生力战过的袍泽。皇上只有跟他们在一起,才真能做到赤身跣足的毫无顾忌。
如果不是碰到极郁闷的时候,苻生也不会去值房喝酒。值房是卫兵们歇宿的地方。宫城虽阔大,那值房却从来狭小,十数人挤在一间小房是常有的事,更别提里面的气味。
在这地方喝酒,旁人虽不敢说皇上,给太后知道了,却还是要责怪的。这世上若还有谁能让苻生稍微顾忌,也只剩下太后了。
苻生每在值房中与期门军喝酒,最开心的事莫过于等酒酣耳热时,看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