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息的。”
“什么事?等会儿再说,你先进这被子来吧,不怕,以前我不是没带你睡过。”
小鸠儿不应,只摇着头,笑吟吟道:“姐姐,我跟你说个正事儿。今儿皇上醉了回来,上床前都没认出我来。可毕竟有过一场,他对我竟似还有点熟悉感,我服侍他躺下,听他嘟嘟囔囔地说,先还没听清,直到后来才听明白了。皇上说的竟是:‘阿法兄弟亦不可信,明日,吾当杀之!’”
说完,她笑眯眯地看着洛娥。
洛娥闻言,身子果然一僵,那僵直的样子似乎自己一瞬间都死去了。
这僵住的触觉被小鸠儿另一只隔着被子抚着她的手感觉到了,却见小鸠儿眼睛里笑意更浓。
她没说什么,可笑意盈盈的眼睛里分明在说:你以前还老觉得我傻,觉得我小、我看不开,遇着一个男人、哪怕是个独眼的,不过被临幸了,就跟三媒六聘了似的,当成一辈子的倚靠——可现在,你呢?
你那个不过略有干涉,连亲都未订成的男人,碰估计都没被他碰过,什么清河王苻法,一听说他的头在刀下面了,你怎么也僵得跟死尸似的?
那笑意如此冰冷。
一眼之下,让洛娥都不觉得这冬天冷了。
可——
“阿法……”
那是她一次次拒绝在心里呼唤的名字。他竟也遭皇上之忌,明天就要死了?
——他那件补好的衣服还在自己箱子里,他穿什么走?
想到当年那一眼邂逅的少年,那感知过的穿着中衣的身体,可能明天就要开始渐渐地冷下去,洛娥甚至都不觉得小鸠儿的笑有多冷了。
……没有比死更凉的凉。
死是没有温度的。
小鸠儿依旧笑盈盈地看着她,似乎在说:没所谓,没了男人这世界也没所谓。我还在,我会像姐姐照应我一样照应你的。
可洛娥的心里却浮起一个声音,那声音里带着果决与冷意:这宫殿,可是我父亲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