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上套
这样?上帝,我的上帝!水!你在干什么?你太混蛋了!你!你疯了!你真的疯了!管水说:卡佳,你不懂。其实我这样做,是为咱全家好啊!
管粮说:你充当内鬼,坑家害厂,有这么为家好的吗?啊?你的罪过难以饶恕!在祖宗、家人和工友面前,在厂规和家法面前,你都应该受到严厉惩罚!
管水叫喊:我是好心没好报!罚吧!随便!你管老大不就想整治俺嘛!来吧,我要哼一声,就不是好汉!管粮被激怒:死猪不怕开水烫,你有种!抄起皮鞭,狠狠抽在管水身上。大厅里很静,只有啪啪的皮鞭抽打声。
众人先前还很解气,但看到管水身上不断渗血,家人感到不忍。曼儿哭腔喊:别打啦,别打啦!去拉管粮,被推开。徒单那伦说:大东家,他改了就成啦。
管粮打着:不行!说他多少次了,他改了吗?这次,得让他长长记性!徒单那伦摇着头回了座。管缨欲求情,管粮拦开她继续打。皮鞭抽打在管水身上,也抽打在绑绳上,绳子扣被打松。卡佳忍受不住,跑过来说:大哥,你放过他,我,看住他,不让他再干坏事。
管水恶声恶气地说:卡佳!他不是大哥!你别求他,大不了是个死!本已停鞭的管粮,又被激怒挥鞭再打。卡佳抱住管粮的胳膊。玛莎哭着跑过来,抱住管粮大腿大哭:大爷,我好怕!大爷别打了好不好?大爷!管粮手软。管水趁乱猛挣,本已松动的绳扣开了。他挣脱,将没有防备的管粮推倒在地撒腿便跑。
满身血迹的管水冲进丰泰粮行,举刀就刺郎达。郎达迅疾闪身躲过,与管水对打。管水带伤,打斗不灵便,只几个招势,短刀就被夺走,人也站立不稳。郎达就势击倒管水,把衣帽架上的一件棉衣扔给他。
管水穿着衣裳说:姓郎的!你真是条恶狼!可坑苦了我啦!郎达说:你这是什么话?肚子疼怎么怨灶王爷?这血乎淋拉的,是遭土匪啦,还是公堂受官刑啦?管水恨恨地说:郎达!你少他娘的装蒜!还不是因为你!我赌输了房子,还有给你送信儿的事全都败露啦!我妹把厂子全交给了我大哥。我大哥接手的头件事,就是把我揪出来,好顿痛打!我有家不能回啦!
郎达说:好啊,大哥正缺帮手呢。别看管粮出了山,他弄不到粮,用西北风酿酒去?用不了多久,那些契约到了期,货主、债主一起上门,就得把他撕碎喽。到那时,大哥把字据还你,厂子也让你管,你看着给哥点儿提成就行了。这样,你可就发大财了!兄弟,听大哥的,没错。
管水跑了,管缨气恨道:真没想到,二哥干了那么多缺德事,不思悔改。曼儿说:他是鬼迷心窍了!唉,自家兄弟,咋弄成这样?你是不是也打得太狠了?管粮痛心:谁舍得打呀?那鞭子都抽在了我心上!可他犯到那儿了,这是没法子的事。唉!还得把老二找回来,毕竟是亲骨肉,不能眼瞅着他走到邪路上去。
管缨说:大哥,我眼前最愁的是粮食。咱这库里已经见底了,咋整啊?管粮说:天塌不了,哥心里有数。
就在这时,小伙计乐颠颠跑进来说:喜事!天大的喜事!管缨瞋他一眼:瞎咋呼啥?厂子都快黄了,你还乐得出来!管粮不吱声,只管瞅着小伙计笑,二人不由笑出了声。
曼儿嗔怪:嗐嗐嗐!喝笑老婆尿啦?可别笑岔气儿喽,到底咋回事呀?郭四儿说:大奶奶,天上掉下粮食来了,好多好多的粮食呀!管缨气道:净胡扯!正为这闹心呢,你还来胡闹,赶快说说,到底咋回事!郭四儿仍笑:东家,天上真掉馅饼啦!
管粮说:你小子就别卖关子啦,是不是提货单来了?郭四儿说:是呀,大东家,好几车皮,已经到火车站了,催咱去拉呢!管缨问:哎?咋回事儿?大哥,你们把我弄糊涂了。
管粮说:告诉你吧,缨儿,客商们都来订货,我提醒你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