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撕裂的大地
不要往外跑,就钻到桌子下边,后背紧贴着墙。”海光说着,又把一个烧杯倒着放到桌子上:“烧杯一倒就是地震来了。”
文燕一下扑进他的怀里:“海光我怕。”
海光紧搂着她。
车站广场上很多人在地上睡了,天热,没人愿意在候车室里待着,除了要进站的人。
车站顶上的大钟指着两点三十分。
何刚和文秀坐在候车室里,候车室里的人也大多眯着眼休息。
“几点了?”何刚问,他莫名其妙地有些焦虑。
“两点三十分,再等二十多分钟咱们就可以进站了。”文秀看看表说。
“黑子去哪了,怎么还没来?”何刚不住朝外望。
“你别急,黑子会来的。”文秀安慰他。
何大妈展开铺盖正要睡觉,颜静一头撞进来,进来就问何刚在哪里。
“你和黑子疯到哪去了?黑子呢?”何大妈生气。
“黑子哥有事。”颜静有些语无伦次。
“有啥事他哥结婚也不能不来呀。”何大妈说。
颜静还紧着问何刚去哪了。
何大妈没好气地告诉她去火车站了:“还有十分钟就要开车了。”何大妈看看表说。
颜静一听撒腿就跑。
监狱里的犯人都睡了。
黑子是重犯,睡觉也戴着铐子。他睡得满头大汗,喘,做噩梦。
突然,他“啊”的一声大叫醒来,坐起来,喘。
犯人们也都醒了,纷纷坐起。
“看来是该死了,一连做了几个噩梦。”黑子自己嘀咕,郁闷。
“兄弟,稳着点神,活一天是一天,快枪毙的人都这样,一闭眼就做噩梦,有的不到上刑场就吓死了,我都送走三个了,你是第四个。”一个犯人拍拍他的肩说。
“枪顶到头上,没有不怕死的。”另一个犯人说了这么一句,倒头又睡。
“死我倒不怕,就是觉得冤。”黑子说。
“你杀了两个还冤呢,我才叫冤呢,他们说我是强奸,可我是未遂呀。”一个犯人施以安慰。
“你还好意思说呢!”另一个犯人插嘴。
“兄弟还没找对象呢吧?”强奸犯问。
“没有,怎么了?”黑子问。
“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就死,亏。”强奸犯也躺下了。
只有黑子一个人坐着,想心事。
候车室里,文秀看表。
何刚问:“几点了?”
“快三点了。”文秀说。
“黑子怎么还不来?”何刚着急。
检票员的声音:前往北戴河方向的旅客,请检票进站了……
颜静在寂静的街道上疯跑。
广播声:前往北戴河方向的旅客,请您检票进站了……
文秀提起包,与何刚向检票口走。
何刚不住回头望。
走到检票口,何刚说:“文秀,再等等黑子,他一定会来的。”
检票员催。
“我们这就进站……这就进站……”何刚说。
检票口只剩下他们俩。
检票员再催:“走不走?不走就停止检票了。”
何刚与文秀无奈地走近检票口。
颜静跑进候车室,四处看,看到何刚与文秀的背影,大喊:“何刚哥……何刚哥……等等……”
何刚回头。
一声钟响。
火车站屋顶上的大钟指向三点。
城市静悄悄,只有路灯朦胧,朦胧的路灯下,偶尔有清洁工人扫着街道。
刷刷的扫帚声更衬出城市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