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消逝与永存
说。
“能治好吗?”素云紧张。
“很难说。”文燕叹口气,站起。
郭朝东松口气,闭眼。
素云伤心地哭。
文燕劝她:“别哭,你和女儿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
“既然活下来了,为什么还要让她这样啊……”素云抱起小冰,号啕大哭。
一道闪电划过长空,雷声紧接着来了。
公交车里,报话员在紧张地呼叫:“连长……连长……”
向国华站在他身边,不时看车窗,车窗外,密集的雨点斜着打下来,流成水帘。
“首长,还是联系不上。”报话员抬头说。
“会不会出事了?”梁恒沉重地说。
“继续联系。继续联系。”向国华又开始在车里走。
呼叫又开始:“连长……连长……”
大坝上,七八个战士横躺竖卧,任暴雨抽打,报话机在一边放着,里面传出焦急的呼唤,但是战士们连抬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仅一天的时间,文燕的医院在群众的帮助下,又搭起几间简易护理棚。小冰坐在护理棚的病床上,素云守着她。
“妈妈,我的眼睛还能治好吗?”小冰问。
“能,小冰的眼睛一定能够治好。”素云说。
“妈妈,那我以后还能看到你了?”小冰拉着素云的手不放。
素云的眼泪又流下来:“能,小冰以后一定能够看到妈妈。”
小冰让素云抱,素云抱起她:“小冰,那个坏人长得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记得,可是我看不到了,妈妈,你能抓住那个坏蛋吗?”小冰抱着素云的脖子问。
“能,妈妈一定抓住他。”素云咬牙。
机房里,战士们只穿短裤,仍大汗淋漓。
绞盘在转,闸门在提,滔滔的流水如江河狂泻。
“不能停下,一定要提到最高!”李国栋边推边喊。
周海光和小四川几个战士一起推着绞盘。
忽然,绞盘不动了。
周海光吐出一口鲜血,身体伏在绞盘上,几个战士死命抵住绞盘。
郑浩兴奋地跑进来:“连长,闸门提到头了,可以松手了。”
李国栋和几个战士同时瘫倒在绞盘下,李国栋靠着绞盘叫:“海光……海光……”
海光不应。
“快出去,就要地震了。”李国栋喊。
几个战士如酒醉般站起,互相搀扶着走。
李国栋摇摇晃晃地站起,背起海光,往外走。
海光嘴角的血顺着李国栋赤裸的脊梁流。
外面是狂风,大雨。
公交车在强烈的余震中晃动。
车上的人都紧抓住车上的扶手。
呼叫没有停止。
仍没有应答。报话员摘下耳机。
向国华和梁恒在晃动中站起来。
这时耳机中传来李国栋的声音:“指挥部,指挥部,我是李国栋,我是李国栋。”
向国华抓起耳机:“我是指挥部,请讲,请讲。”
“首长,大坝保住了。大坝保住了。”李国栋的声音。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啊!”向国华大声说,热泪纵横。
天黑了,医疗棚外燃起火把,医疗棚内燃着蜡烛。
伤员抬进抬出,医生轮番上阵。
文燕刚停下手,两个青年抬进一名伤员,放在手术台上,文燕端着蜡烛看,惊呆了,是明月,她还没有来得及去看一下的妈妈。
蜡烛掉在地上,护士打开手电筒。
“妈,妈,你哪儿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