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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件东西都分别拥有自己的色彩,未必是蓝色。”
“很有道理喔。”
“谢谢。”她接着问:“那你怎么画忧郁?”
“被掉落的椰子砸到头的人,躺在地上等救护车的心情。”
“这还是痛苦吧?”
“不,那是忧郁。因为他的书还没念完,隔天就要考试了。”
她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忧郁是多久前画的?”
“去年画的。”她说:“那时我刚回台湾。”
“喔?”
“我在国外念了几年书,去年回来。”
“那妳现在还会戴着这副蓝色镜片吗?”
“我已经很少戴了。”
“那很好啊。”
我离开忧郁,走近她右手边靠落地窗的墙上,一幅金黄色的画。
“这是?”我指着图上一大片的金黄。
“油菜花田。”她转身看着这幅画,“这是我今年春天在花莲画的。”
油菜花占了画面三分之二以上,剩下的是一点淡蓝的天,几乎没有云。
我很少看她画景物,尤其是这么忠实地呈现,不禁多看几眼。
彷佛已躺在金黄色的花海中,并闻到甘甜清新的空气味道。
“怎么了?”她问。
正想回答时,发现她刚好站在我身旁,我偏过头说:“好舒服。”
“会吗?”她看着我,笑了起来。
“嗯。”我点点头,“这张画好象可以让人重新活过来。”
“知道这张画的名字吗?”
“不管它叫什么,一定可以让人联想到快乐幸福之类的感觉。”
“没错。它就叫天堂。”
“天堂?”
“嗯。人们总以为天堂的地板是白云,所以天堂应该是白色的。但我一看到这片油菜花田,突然觉得:这就是天堂的颜色呀。这颜色在我眼中愈来愈明亮,让我彷佛看见天堂,在我心里。”她笑着说:“我的感觉很难理解吧?”
“不会啊。天堂是很主观的概念,妳觉得是,就是啰。”
她站在画前,右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欢迎光临我的天堂。”
我笑了笑,觉得她很可爱。
她打开落地窗,走到阳台,我也跟了出去,然后并肩倚靠着栏杆。
这里是市郊又接近山区,住宅不算拥挤,视野可以延伸得很远。
“我只要站在这里,就会想飞。”
“那妳飞过吗?”
她转过头看着我,突然噗哧一笑,边笑边说:“你是学科学的人,应该知道人根本不可能会飞呀。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呢?”
我有点小尴尬,陪着她笑了笑,没有接话。
“我终其一生,一定无法飞翔;但想象力的翅膀,永远不会折断。”
她闭上眼睛,微微一笑,“所以我一直在飞呀。”
她张开眼睛时,露出诡异的笑容,说:“嘿,我又想画了。”
]:“现在吗?”
“嗯。”她说:“又要委屈你了。”
“先说好,不可以问问题。”
“你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
“嗯。”她走回屋子,向我招手,“来,别怕。”
“别耍花样。”我也走进屋子。
她笑了笑,拿出纸笔。我不再说话,立刻闭上眼睛。
不闭眼睛还好,一闭上眼睛,我开始想睡觉。
这也难怪,神经紧绷了一天,现在突然完全放松,当然会想睡觉。
几乎要进入梦乡时,隐约听到细微但清脆的大门开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