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5
思一下。可是不管是在电话或信件中,我从未听见或看见她示弱。
她总试图去“证明”她是快乐且不孤单,并尽可能炫耀异乡新鲜有趣的生活。即使述说她的车子在雪地里抛锚也是如此。有一句俗话是这么说的:“帅哥跟美女一样,你愈证明你是,你就愈不是。”那么,她愈证明她快乐,是否代表她愈不快乐呢?毕竟真正的帅哥美女,一看便知,不需证明。
“耶诞节有一个月的假期喔!我回台湾找你。”电话中的她兴奋地说着。
“好啊!需要我去接机吗?”
“不用了。我到家会CALL你。”
“嗯。”
“干嘛反应这么平淡?你应该要雀跃万分呀!”
“是是是。我真是高兴到无尽头啊!”
“笨蛋!”
“嗯。是我。”回到台湾的她,声音听起来是如此地近。
“嗯……”我有点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毕竟九个多月没见面了。
“明天出来见个面吧!”她没变,邀约总是用惊叹号,而不是用问号。
“hen?and here?”
“假装我们要坐那班4:55的火车,我们第一月台见!”
“我能认得出你来吗?”
“废话!你中华民国国民当假的吗?青天白日满地红总该认得吧!”
我很轻易地认出她,即使火车站里仍然挤满了柠檬。但让她像苹果的,不知道是那熟悉而远远的微笑?还是青天白日满地红的装束?
“你好像没变。”
“会吗?你不觉得我变漂亮了?”
“不,应该说变得更漂亮了。”
“你倒是变得会说话了。”
“去哪?”我也是没变,习惯让她当家。
“我特地出来让你看我一下而已,只有10分钟。待会我爸妈要帮我洗尘。”
“我已经看到了,那么?”
“那么你就可以瞑目了。”
“你的幽默感还是没变。”
“很好,你仍然可以欣赏我的幽默感。我先走了,晚上再CALL你。”
可能是巧合,她刚转身离开,火车汽笛声也响起。4:55的莒光号,还有她跟我,同时离开台南火车站的第一月台。
“嗯。是我。”开场白没变,但声音哽咽了。
“你怎么了?在哭吗?”
“难道笑会是这种声音吗?”
“为什么哭呢?”
“我看到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很聪明的,应该知道。”
这次我突然通了灵,我猜她看到了那副水晶耳环。
“然后呢?”
“我在想我以前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不让我先认识你?”
“于是?”
“于是我气自己的无能,连忘掉一个人也做不到。”
“因此?”
“因此我更气了,我把它丢到窗外。”
“然而?”
“我发觉我好心疼。”
“结论是?”
“我……我好像根本忘不了他,尤其在知道他也到了美国以后。”
我第一次听见她哭,她的哭声让我联想到杯子破碎的声音。
我想,已经破碎的杯子,再也无法盛水了吧!
耳畔彷佛又响起那班4:55火车离站的汽笛声……
“Cinderella,放那首“4:55”的歌来听吧!”
“你现在要听?”
“嗯。请把CD音量开大声一点,我才听得到。”
“为什么突然想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