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恋爱了(下)
害,兜里的钱没有超过五十块的时候,除了走在揣着刚借来的钱从某人家出来,去另一人家还钱的路上。一次我洗衣服的时候从兜里翻出五块钱,着实兴奋了好一阵子。
手头紧是因我忽然迷恋上打麻将所致,没白天没黑夜的和同学支着牌桌,瞪着通红的眼珠,用沾满污垢和铜臭的手,斗志昂扬地抚摸着136张麻将牌。我的手气也不怎么就那么差,几圈过后,便债台高筑,从此开始了长达半年之久的逃债生活。
我先后欠了十几个同学的钱,总共七八百,平均到每个人头上也就几十块,不要小看这几十块钱,足够一个大学生活一礼拜的。最多的一笔外债是人民币一百二十元,那是一个同学准备带女朋友去打胎的备用金,却让我一宿输了个精光,第二天他让我赶紧还,我说等两天的,后来就一直拖着,直到有一天他忍无可忍对我说,你他妈赶紧还钱,还不依不饶地揪住我的衣服死不松手,我说我确实囊中羞涩,不信你翻,他真就翻了,结果只翻出香烟三根、火柴半盒,他说,我求你了,还我钱吧,救救我一家老小,让我叫你爷爷都行。
现在人就是爱金钱胜于面子,为了这么点钱宁愿当孙子。该同学还不顾女朋友身孕在身,动用了美人计,企图以此打动我,但我没吃这一套,于是他又实施空城计,说他肚子空空如也,久未进食,正等米下锅呢,我说你还有口锅,我早就砸锅卖铁了,幸好无妻女,否则她们难逃被我贩卖的劫运。
我把学校发的建行龙卡给了他,里面存着我每月60块钱的伙食补助,当然,这个月的已被我取走,从下个月开始,两个月后就能凑够120块钱,该同学不要,说远水解不了近渴,甭说两个月,两天都不能拖了,我说那就没办法了,然后赶紧逃之夭夭,可我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我一气之下进了女厕所,他居然也跟了进去。结果当然是女厕所的“哗哗”尿声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啊!流……流氓!抓流氓呀!”的叫喊。
我赶忙说:“大姐,不,大妈,您别嚷嚷,我什么也没看见,我走,我这就走还不行吗?”
“哪里走!”一双强劲有力的大手揪住我和该同学的脖子。“跟我走一趟吧!”一英姿飒爽的人民警察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操,王大鹏吧!”我惊喜问道。这个警察居然是我初中时候的一个铁磁。
“你是,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你是谁来着?”王大鹏拍着脑袋回忆。
“我是我呀!”
“啊,是你,怎么在这儿碰着了。”
女厕所里,我和王大鹏紧紧拥抱在一起,看得妇女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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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王大鹏正在隔壁男厕所出恭,听到“抓流氓”的喊声后闻讯而至,于是发生了如上一幕。
尽管是哥们儿,王大鹏还是出于职业习惯,象征性地批评我几句,大白天的,女厕所怎么能随便闯呢。我进女厕所的动机是为了躲他,我指着债主说。债主说他为了要帐才闯的女厕所。
“你欠了人家多少钱?”王大鹏问我。
“一百二。”我说。
王大鹏掏出一百二十块钱给了债主,后者接过钱来不及说一句话,就直奔医院而去。
王大鹏问我干嘛欠钱不还,我说我要是有钱就不向人家借钱了,他说你怎么混这么惨,我说我一点儿不觉得自己惨,债主还口口声声地叫我爷爷呢,王大鹏说这样不好,你要想脚踏实地地当爷爷,就赶紧结婚,先弄出个儿子,把他抚养成人,让他再给你整出个孙子。
我忽然反应过来,现在的王大鹏与初中时候相比,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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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鹏初一的时候父母就离了婚,原因是,他爸在路边摆了个修车摊,生意一向冷清,于是想出一计,每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