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一种现代禅剧
她quot;来自称;而表现者介于言说者与表现者之间又不等同于二老中的任何一个,不然他或她不必化身为分裂的舞台形象。这样一种复杂的关系;可能只有女人最后禅语式的哑谜才能给予一点暗示:空无一物的自上走来一个灰衣灰帽的老人,老人既非说者,又非听者,老人似乎是非言说可表现的一个归结。
独白剧《生死界》是高行健最大胆的戏剧实验。它不仅在于技巧上(哑剧、舞剧、魔术、光影、杂技等等,都只作为独白的quot;伴演quot;出现),而且这些形体表演,常是作为意义的否定,作为言语的对立面,而不是作为其图解。
女人:她方才明白。她之所以痛苦也只因为在他凝视之下。莫非他居然成了她生存的全部意义?不!(转身企图摆脱)
(黑袍男人手中的眼睛临高居下,总在她身后盯住不放。)
女人:(叫)不--!(跑)
(黑袍男人并不追逐,只举起手中的眼睛加以观照,待她跑定,重又置于她脑后。)
这是高行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深受佛教影响的剧,剧中文主人公的自述身世,几乎类似释迎多年冥索所得“四谛”,其对人生苦海的描写,非常接近佛教认为的有情则苦。
从主题上说。此剧是高行健戏剧中最难找出“西方影响”的剧本。《生死界》是真正意义上的当代东方戏剧,出入而化于外:人生的孤寂,在剧中成功地表现为悲凉心境,又重新在舞台上外化为个人悲剧,在此剧中转化为戏剧情境。
但在佛教认为是解脱的“寂灭”,即“吐弃、离欲、灭没、寂静”,根绝烦恼,在女主人的自述中却至为凄凉,寂灭并不见得能断绝一切业缘。(生死界)的女主人公走到生死之边际,离得道解脱却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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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的《对话与反诘》好像是《生死界》的复式展开:它用了高行健喜用的上下二部分场;《生死界》独白变成男角与女角的对话,而做哑剧的只是一名和尚。整个戏似乎说的是一对男女由爱变恨的悲剧故事,却一直用禅宗的机锋应答方式展开。这出戏的中文标题不像文学作品,原因可能在此。
男人与女人看来是偶然相逢,刚度过一夜之欢,在一切结束之后,发现二人完全无法交流,也就是说,无法“恰如其分”地无感情却有礼貌地告别。对话之中夹着独白,但对话用正常人称,独白却用第三人称,或是第二人称自指,而且句式复杂,似在沉思,与对话部分之极短句敷衍对方正成对比。
男人:(轻声)早一分钟,或晚一分钟,又何必装腔做势,彼此彼此,只能如此。
女子:(轻声)她当然也预料到,开始就想得到结局,可没想到这么突然,这么仓促,又这么快结束。
(和尚击木鱼两响)
女子:得了吧!没什么可得意的。
男人:我什么也没说。
女子:最好别说。
在这之前,二人开始争吵时,-个和尚走到台边.角,背对观众盘腿而坐。女人自述某次在喜马拉雅山区的性经历。当二人只是把对方作为无个性的类型化异性时和尚不断试图倒立。当男人与女人谈到爱情时,和尚开始在棍子上放鸡蛋。当二人都开始对交流不耐烦,最后互相催促脱掉衣服,和尚则干脆敲碎鸡蛋,立于木棍上。最后,男人与女人的性游戏变成暴力,女的用匕首杀死男的,男人裹上黑大氅又杀死女人,而和尚吃惊地发现木棍钉住在地上。
下半场舞自上空无一物,只有男人与女人的两颗头颅被灯光照亮在地板上,而男人与女人的鬼魂起来端详自己切下的头。只有到此时,他们俩人才有交流可能,而且交谈用了接力的形式,即二人说的似为同一个梦境他们的举动和谈话quot;越来越反常,越来越古怪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