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高三·八
和quot;得奖专业户quot;。我们教室内外各有一块大板报,每期出来,都引来一批又一批的观众。新年时门口的对联,也令全校称赞,连语文组的老师也跑来抄录。至于我们的新年晚会,就更是全班智慧的结晶了。
1983年元旦,是我们高中阶段的最后一个新年。我们几个决策人物首先确定了这次新年晚会的主题是quot;热闹,伤感quot;,用田风的话说,是要让女生哭出来。我们把教室布置得花团锦簇,窗户上垂挂着大红团旗,用外班同学的话说:quot;跟洞房似的quot;。新颖灵活的结构,和谐杂出的主持,各显神通的节目,使整个晚会酣畅淋漓。特别是压轴节目quot;徒手乐队quot;,把晚会推向了高潮。
十三棍僧都是很喜欢音乐,但都是声乐素质好器乐工夫差。大家受哑剧的启发,决定以徒手模仿的形式来quot;演奏quot;交响乐。肖麟担任指挥,张欣担任二胡,其他人分任小提琴、萨克司、长号、小号、洋琴、琵琶、沙校等。张欣对肖麟说:quot;我一操胡,你就开始指挥。quot;肖麟说:quot;到底是谁指挥谁呀?quot;演出时,张欣煞有介事地从兜里掏出一块抹布铺在膝上,模仿着瞎子阿炳,拉得摇头晃脑。其他人也各操着quot;皇帝新装牌quot;的乐器,群魔乱舞,演奏得如醉如痴,把女生笑得前仰后台的。可惜刚刚互赠完礼物,当局就通知各班尽早结束,以免狂欢过度,影响复习。大家都意犹未尽,想到这是最后一次歌舞欢聚,不禁喜极而忧,一刹那间感悟到许多人生悲凉,竟真有女生掩面而泣。那一年我只有18岁,但在那个晚上,我觉得自己体内有一种什么东西,忽地一下,就苍老了。
高三·八岁月是我一生中精力最充沛,情感最纯洁的时期。高三·八给了我广博的知识,高尚的追求,自信的勇气,给了我师长的慈爱,集体的温馨,真诚的友谊,还有,当时我不知道,后来知道了也未能好好珍惜的几位女同学的特殊的感情。我孤身一人在北京干燥的空气里与无物之阵年复一年地搏战着,每当想起高三·八,就像孤狼想起温暖的狼群。我勉励自己要好好做人,好好工作,为了我们曾共同拥有过的理想,憧憬,为了我们曾共同经历过的清新刚健的岁月。我想感谢每一位高三·八的老同学,向那些被我辜负了的同学表示由衷的歉意。当我迎着新世纪模糊的曙光走向天边时,我不会为前途的明暗和得失而忧虑,因为在我心底深藏着一部水晶般的老片:
遥远的高三·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