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要坏事。时时提醒着人们不要步他的后尘，万万别把自己的孩子们弄成这样：赔了工夫赔了钱，弄了一肚子酸文假醋，不中看、不中用，真正是个quot;文疯子quot;。

    没有任何办法了。文化子晓得哭也是没用，便也不哭了，省些力气吧。倒是小翠背地里说他：

    quot;就这样算了？quot;

    quot;算了。quot;文化子垂头丧气地说。

    quot;甩！quot;小翠子鄙夷地说了一个字。

    文化子脸涨红了。在此地，无能，窝囊，饭桶，狗熊，用一个quot;甩quot;字就全包了。一个男人最坏的品质怕就是quot;甩quot;了，一个男人quot;甩quot;，那还怎么做人？还怎么叫人瞧得起？文化子动动嘴唇，没说什么，站起来要走。小翠子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袖子：

    quot;你把我唱的曲儿还给我。quot;

    quot;这怎么还！quot;文化子朝她翻翻眼。

    quot;你唱还给我，唱个十二月！quot;小翠搡了他一下。

    quot;我不会唱。quot;

    quot;不会唱也得唱。quot;

    文化子愣了一会儿，晓得是犟不过小翠的，他总也犟不过小翠，犟不过心里还乐滋滋的，真不知见了什么鬼！quot;那我唱个别的。quot;他请求。

    quot;也管。quot;小翠通融了。

    文化子苦着脸想了想，又说quot;唱个革命歌曲。quot;

    quot;唱吧！quot;

    文化子沉吟了一会儿，咳了几声，清清嗓子，开口了：quot;一条大河波浪宽——quot;他唱了一句便停下来，偷眼瞅瞅小翠，看看她的反映，他怕她笑。

    她没笑，看着他，微微张着嘴，倒有些吃惊似的。

    quot;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quot;文化子一边唱一边偷看她，她默着神，象在想什么。

    quot;听惯了艄公的号——quot;文化子唱得鼓起了喉咙，只好认输，quot;实在是吊不上去了。quot;

    小翠子象醒过来似的抬起眼睛看看他，轻轻地说：quot;这个曲儿怪好听的。quot;

    文化得意起来，雪了耻似的。

    文化子不读书的消息一传开，那耕读老师便闻讯而来，动员捞渣上学。不得已，他向鲍彦山兜出了心底话：

    quot;说实在的吧！我这个耕读老师做了这些年，至今也没转正。您让捞渣上学，也是给我脸面。这第一期的学费，我替捞渣交了吧！quot;

    鲍彦山看看老师，终于点头了。不过学费没让老师交，他说：quot;真让他念书了，我就得供他学费，万不能让你老师掏腰包。quot;

    他是说话算话的，一口气交了学费，还花了六毛七分钱，给捞渣买了个新书包。鲍五爷在拾来的货郎挑子上拣了支花杆铅笔，给放在书包里了。

    捞渣上学了，做小学生了。第一学期，就得了个quot;三好学生quot;的奖状。

    小翠把捞渣的奖状拿在手里，颠来倒去地看个不停，看完了便问文化子：

    quot;你念这些年咋没带回过一张花纸来家？quot;

    文化子不屑地看了一眼奖状：quot;这不算什么。quot;

    quot;啥才算什么？quot;小翠回他嘴。

    他俩时常这么一句去一句来的拌嘴，鲍彦山家里的都看在眼里了，慢慢的看出了些个意思，夜里，在枕头上，和男人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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