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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起音乐,正襟危坐,十分认真严肃,无论什么也无法打断她,有时,我能与她一起听,有时,我只能看着她听,我看着她听音乐,十分难过,因为她根本不需要我,她在与音乐说话,我站在旁边,是那么多余,但若要我离开,我就会死。
在我看她听音乐时就有这种感觉,事实上,她听音乐时常令我恨得咬碎牙齿,我嫉妒不堪,如果我能,我就会冲回19世纪,把萧邦手中的笔一把夺走,不让他写下那些浪漫的乐章供她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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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她很醒目,我得一再提醒你,我的读者,她十分醒目,这种醒目有时特别令人感到害怕,你真是无端地怕她,毫无理由,当她高兴的时候,如果她要你死,你很可能会为了讨她一笑,就地死去,她身上就有这种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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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坠入她的情网之际,我的感觉出奇的纤细,她只要轻轻叫我一声,我的心就会一紧,随即恨不能失去知觉,那叫声在梦中也会重复多遍,令我意乱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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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光影,她的醒目完全用不着光影,要是有光影长久地跟随着她,我就会觉得光影特别讨厌,极不自然,因为那样会破坏她的清新。
她有很多时候保持着静态,一动不动,使我可以长久地看她,我感到她是在人世间开辟出一种新的空间后,忽然凝固了的幻像,一如精神之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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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一只漂亮的气泡那样多姿多彩,那样令人永不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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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话直来直去,就是像我这样喜欢说实话的人也为之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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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种被我称之为多情的表情,在那种表情里,我会感到一种尖锐的忧伤,一种毛绒绒的叹息,一种如痴如狂的消沉,每当看到这种表情,我的后背就像是被谁刺了一刀似的,我的手就会毫无理由地发抖,并当即为之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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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有一种表情十分动人,那就是被我们称之高兴的神情,她一高兴,就会显得特别神气,那种神气劲儿叫我目不暇接,除了夺目,我想不出更确切的形容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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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光中经常出现一种锐利的疯狂来,这种疯狂有着出奇的感染力,如果她站在窗口对我说,咱们一起从这儿跳下去吧,我想我不会有丝毫犹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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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在我仔细看的时候令人难忘,奇怪的是,当她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回忆的时候,我却无法记得起来,只是在忽然一瞬间,我会记起她的脸,清晰异常,栩栩如生,但一闪而逝,了无踪影。
令人痛苦的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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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时常叫我把头放在她的肚子上,她说她喜欢那样,她喜欢肚子上有什么东西轻轻压着,她认为我的头的重量十分合适,于是,当她躺下的时候,我就把头放在她的肚子上,我可以睡觉,也可以看书,当然,时间不能太长,十分钟,一分钟,有何区别?无所谓,一秒钟也行。
美妙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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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惟一一个想叫我哭我就哭的人,她说话刺伤我的时候,我会因为极度的委屈而泪如泉涌,失声痛哭,事后,我时常难以理解自己为何如此脆弱,但这种感觉如果不身临其境的话,根本无法体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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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有股怪劲儿,有一天夜里,我们一起在一条小马路上散步,她学着猫叫了几声,竟真有一只猫跑了出来,跟着我们走了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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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爬树,尤其是在夜晚,有时爬到了让我看不见的地方,有一次,她随手折断一根小树枝,往下一扔,我竟因为极度的担心,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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