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2.2
意,男主角倒是很有个性。”
“总是这样,男人注意女人,女人注意男人。那个女主角并不漂亮,却很有风度。知道吗,你给我最深刻的印象是勇气和真诚?……好几次我从你家门口经过……以为能够看到你,结果没有看到——怎么办呢?听其自然吧,简直不卸道会怎么样,一定会闹出笑话来的,大笑话!越陷越深了,而且,坏事,我要吃醋了。”
可是二十多分钟前,胡秉宸还在说:“……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不愿意你为我牺牲什么,不愿意耽误你的青春,因为这是没有结果的事情……”
倒让吴为想起刚才谈到的那本书的书名《你到底要什么》?!
尽管吴为很想坐在这间暖和的客厅里,听胡秉宸无休止地说下去——他说什么并不重要,她甚至不记得他说过什么,有声无声的春雨和他的谈话声混成了一片,她只想在这声浪里摇曳;但她牢记几年前的教训,还是从那舒适的摇曳中爬了出来,按原计划坐够一小时就起身告辞:“胡副部长,已经很晚了,我该走了。”胡秉宸的谈话停在了半空……“现在你是作家了,将来免不了要给人签名什么的,”他尽量说得戏谑而轻松,“我有支签名笔,是出国时洋人送的,一直放在那里没有用,现在送给你算是物尽其用吧。你愿意跟我一起上楼去看看我的书房吗?”说罢自己就意识到这是在找借口,哪怕将她再多留几分钟。领她上楼的时候,有一种虚幻的感觉,好像领着一个稀里糊涂的“孩子妻”。女人嘛,顶好是稀里糊涂的,她们的可爱之处也正是在这里,哪怕因为她们的稀里糊涂出了上千个足以让你跳脚的错,以证明男人的不稀里糊涂。对一个成熟的男人来说,男女间的乐趣之一就是领着一个稀里糊涂的女人过日子。白帆就是太清楚了,如果丈夫清楚,妻子也清楚,那日子就清楚得没了意思,当然也不能全是稀里糊涂,而是不十分清楚才好。
这只能说胡秉宸对吴为还不了解。糊涂的定义本就千差万别,吴为又与他这个公式满拧,他十分清楚的吴为十分不清楚,他不清楚的吴为又十分清楚。不像他和白帆,他十分清楚的白帆也十分清楚,他不清楚的白帆也十分不清楚。
吴为局促地站在书房门口,不知应该坐下还是继续站着,只好翻翻书架上的书。
更没有在他那张单人床上留下目光,或马上意会他和白帆并不同房,随之再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而是像梦游人那样,有种被意外弄得恍恍惚惚的傻相。胡秉宸在抽屉里怎么找也找不到那支笔,原来笔就在手里捏着。他同时想,除白帆之外,吴为是第一个走进这个纯属他个人空间的女人。吴为没有说“谢谢”,接过那支笔就揣进了口袋。她的手,在口袋里紧攥着那支笔,不管是洋人送的或不是洋人送的,不管它金贵或不金贵,哪怕是一支如她常用的一角二分钱的圆珠笔,她也会这样珍爱地捏着。毕竟这是从胡秉宸身边来的第一件可以摸得着的东西。
“恐怕路上不安全,我还是送你回去吧。”胡秉宸连想也没想就领着她往前走。
他们在没有抽条发芽的树下走着,那时的夜还很清寂,行人车辆不多,好像整个城市就剩下他们两个。也许因为刚才说得太多,也许他又反省起来,直到分手再没有一句话。
10
日子又像以前一样平淡无奇地过下去了。那个下着雨和雪的夜晚,足够吴为回想一生。如果她还有什么奢望的话,就是要写得更好、更多,以回报胡秉宸给她的这个夜晚。
可是胡秉宸不让吴为安静地写,安静地活。
逢到召开全部职工大会,他就在一排挨一排的座位上,寻找她那张并不美丽、毫无特色的脸。
大会休息时,他不在休息室里与部长们高谈阔论,而是跑到台下,在下属中穿来穿去,一旦瞥见她的身影就会停下与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