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真实,故此花解语不得不堕入彀中。
解语脸色苍白。
过很久,她才轻轻说:“他残而不废,我很尊重他。”
外婆先吁出一口气,四肢活动起来,刚才是走台步,现在自由了。
她说:“如果有感情,又另作别论。
解语不相信耳朵。
都说有种老人心越老越慈,看穿天地万物,一笑置之,可是另一种老人越老越虔,心态自私,惟我独尊,她一直以为外婆纯是前者,可见是误会,要紧关头,人人自危。
到这个时候,解语犹自低着头,她怕她的目光出卖她,她到此刻尚不想拆穿自幼把她带大的外婆。
不语戏剧化地扬扬手,“不要再说了,我还得去推延债主。
她抓起手袋,一阵风似飘走。
外婆哭泣着回房去关上门。
她的眼泪绝对是真的。
每一个女子的生命里,总有叫她们落泪的往事,只要往回想一想,不难饮泣。
解语沉吟一会,站起来,隔着房门对外婆说:“我出去找朋友想办法。”
外婆没有回答。
解语一径往方玉堂办公室。
他亲自迎出来,满面笑容:“解语,贵人踏贱地,有何指教?”
解语看着他,“你倒是很清楚我的行踪。”
方玉堂搓着双手赔笑,“我是介绍人嘛。”
“是你告诉不语?”
方玉堂直认不讳:“她见你无故出门,前来大兴问罪之师。
“她怎么知道同你有关?”
“哎呀,解语,你统共才认识几个人?不难猜到啦。”
解语轻轻坐下,“不语负债累累。”
“的确麻烦。”
“喂,你别一个劲儿唱双簧好不好?”
方玉堂咳嗽一声,“她叫我帮她放房子。”
解语叹口气,“外婆的噩梦!”
“总而言之,要害一个人,大可教唆他拍电影、办报纸,或是搞一本杂志。
解语不出声。
“今年年头迄今,股票升了百分之四十五,倘若不语投资在市场里,财产增值不少。”
“还在放马后炮?你不是想与她重修旧好吗,这是机会了。”
“解语,你在说的,是一个赌徒的烂摊子。”
解语问:“你见死不救?”
方玉堂笑了,“有你这个妹妹,她怎么会死?”
解语长长吁出一口气。
“只要你说一声,我立刻命人同戏院老板去谈判,把票房刺激一下,虚拟一个数宇,开庆功宴,都不是难事。”
解语不出声。
轮到方玉堂反问:“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解语的头垂得更低。
“我会派娄律师警告花不语,叫她悄悄落台,此事决不可有第三次。”
什么,已经发生过?
“解语,你不是真相信她制作的第一套电影曾经卖个满堂红吧,可怜我公司里诸职员以及他们每位亲友都被逼看三次以上,票根到会计部退还现金。”
解语张大了嘴。
“东南亚及欧美版权由什么人买下?你到杏府渡假时没看到成箩底片?”
解语颓然。
“我这里付款给你,单据最终还是到杏子斡手中,我是他的伙伴,只占四分一股权。”
解语沉吟。
“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十八岁了,已有主权,只需同我说一声。”
解语仍然不响。
方玉堂欲缓和气氛,“杏子斡是个极富生活情趣的人,残而不废,足智多谋。”
解语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