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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
,说:“母后就不去看她了,免得感叹自己的年华老去。”

    我点头。女人是记性很好的,她们都不想看见对方,是对的。

    陪母后回到崇徽殿,我向母后告了别,马上到东殿去。

    脚步太快,伯方在后边小跑着追我。

    在回廊转角,一眼瞥到母后在檐下含笑看我。

    不觉脸红了一红,象我十三岁时一样,觉得难为情。

    她今天脸色好多了,不再像鬼一样惨白。我去时正看到她倚在窗口,用雪色晶莹的手指甲去逗外面芭蕉上的一只小虫子,那虫子碧绿通透,生了一些茸茸的毛,说不出的诡异美丽。

    她则将虫子举到面前看,长长的睫毛偶尔一闪,眼睛里暗淡的水雾就朦朦胧胧地波动。

    碧绿的虫子和她漂亮的手在一起,在外面芭蕉绿森森的意思中,剔透生彩。

    她转头,瞄到我站在门边盯着她的手看,却什么表情也没有,转到红葶前面,在泥土中挖了个洞,把虫子丢进去,然后用土埋掉。

    我到她旁边,跟她到外面的池子里洗手。

    “兰花要肥料的。”她这样说。

    我蹲在她旁边,看她的手在水里隐隐绰绰,她的裙子掉了一角在水里,那裙子的耦合色在水里随她的手上下波动。

    我小心地替她把裙角捞起来,拧干。幸好是热天,等下就会干了。

    她指指前面池子中间,说:“今年的最后一朵荷花了吧?”

    在一池的绿色荷叶中,只有一支绯红的荷花开在高处,傲气凌人,顾盼生姿。

    那颜色红得胭脂般,仿佛整个夏天就沉淀在上面,鲜亮夺目。

    她转头问我:“把它摘过来给我?”

    于是我毫不犹豫就走下水。

    我觉得十三岁的时候有过这样的经历,和她一起在仙瑞池,我们一起摸那颗珠子,可是我不记得其他的细节了,只觉得我在污泥中,握到了她的手。她纤细的指尖在水里温热。

    其他的一切,全都铰碎了一样,零落,想不起具体的颜色与形状。

    把那荷花的茎折断,手指却被上面的尖刺戳到,痛倒是不痛,只是麻痒难耐。我去旁边弄了点菖蒲叶,站在泥水里把花茎上的毛刺都用菖蒲叶抹掉,自己再抚摸了一遍,没有刺手的东西。然后跋涉回来,她坐在那里,神游天外,根本没看我。

    我把荷花递给她,她接过,脸上一点神情也没有。

    伯方在旁边看我龙袍上一塌糊涂的淤泥,忙说:“皇上去换了衣服吧。”

    我点头,对她说了我马上回来。

    走了几步回头看她。

    她也已经背对我离开,经过角落的草丛间,她把手里的荷花随手丢在那肮脏的地方。

    当晚禁中突然大火,我在广圣宫被惊起时,伯方禀告说,已经延到崇德、长春、滋福、会庆、延庆这五个殿。

    我站在殿外看了一下,半个天空都是通红。

    为何宫里会突然有这样的大火?况这几个殿坐落相隔,怎么会一下子就全部烧着,而且火势无法控制?

    我披衣出去,伯方忙拦我说:“皇上万乘之尊,不可身涉险地……”

    “好了好了,少罗嗦,走吧。”我皱眉。

    火光下的禁苑里一片嘈杂,救火的人与宫外进来的军巡捕都在提水扑救。

    我站在旁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站在旁边看。

    那火竟不是在烧了,而是活生生地在狂舞,在轰闹,铺天盖地腾起无数红云吞噬那些雕廊画栋。

    我看那火舌,惊了一惊,问:“母后应当已经远离崇徽殿了吧?”

    “太后肯定已经避了。”伯方说。

    此时另外一股火突然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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