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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把它捕捉了去。至於弥漫片中的氛围,前世今生,因 死别未能消耗的情欲到来世再烧,是由於无结果无後代的性,癫狂而抑郁,我深信,非我族类断 难拍出。
耽美。我想起一位酷似尼金斯基的年轻人,高颧骨,翠绿上翘的杏眼,经过第一夜的第 二天,穿越海滨沙丘他对他的情人说,昨夜你让我了解到美好的疼痛是什麽意义。
是呢美好的疼痛,这是就美的本来面目。受虐与耽美,原来是一对孪生姐妹。
被献祭,被注视,被动的存在体,隐密却蓄满风雨。好像少女青春期的悼亡之苦,埋葬 了童年,告别了她的独横自我,顺从进入成人生涯。若这苦痛一直涨高漫过闸口,她会变得自虐 ,诸如吃泥土,嚼粉笔炭块,喝食盐水,拿针扎手。我们亦然。或因长年处於背叛人也被人背叛 的宿命周期里,我们都有受虐和耽美的倾向。 在幽闭剧台上,一抹聚光底下, 委婉弃於地的平源之战里的静御前。她身著也许有十三 层如大婚时穿的华衣,连同她黑缎般直发,一层叠一层盖满台阶。她掩面回首,男人被杀,女人 被掳,城国灰飞烟灭。
在莫内妻子卡蜜儿临终的脸上,弥留著最後之光。油画似草图,笔触很快,卡蜜儿晦澹 已变形的容貌,黄色转白,转蓝,转入灰暗中,莫内来不及要抓住那消失的色彩和光。濡沫之妻 ,变成物体,与诸物体无异,为光所照,为光所弃。
在罗丹死前五年雕塑的舞者尼金斯基身上,技艺令人叹为观止,妄想用块,面,线条肌 理逮捕瞬息万变的流逝之姿,其紧迫跟逼临,竞逐无已。欲以肉身贴近永恒,直到七十七岁死了 罗丹还是未能脱化他山林牧神的羊角羊蹄啊,好枉然。
凡我族类,不被准可的,允诺的,不被祝福,一如魔阵布下了魍魉坎途,难有善终。我 与永桔在偷来的忠贞爱情里,戒慎被命运三女神窥破遂收走我们之间的信任。不确定感,像防腐 剂使我们努力经营过一种纪律的生活,也像轻雾笼罩四周使我们依违迟迟,坐对生愁。
我跟守财奴一样,攒著眼前的运气眼前人,一点一点挥霍我们相处的时光。永桔离开我 去做他事情时,不成文默契,我们绝不留恋,吻别,最稀松平常的仿佛他不过是到街口超商买些 食物马上回来,或他在浴室暗房冲洗照片而我去办公室和学生谈话。我们甚至避眼睛,害怕看 见了自己的软弱。别离前夜,我们不做爱,因为,因为那真是太惨了。我们会提早一天两天,且 故意草草,严防伤别所掀起的恐怖肉欲将我们歼灭。前夜,我们会去有家庭的朋友家度过。根据 经验,切忌族以类聚,言不及义的斗嗔斗笑斗讥,或泡吧泡KtV,酒精声光,轻易使瓦解情绪,搞到 一塌糊涂。
通常,我偕永桔到妹妹家,也就是看看电视录影带,妹妹张罗吃喝,两小孩吵吵闹闹, 央我扮大野狼追逐他们却又吓得嚎啕大哭。妹夫跟永桔默默下象棋,二人整晚上没有声音。小孩 们睡後,洗了澡的妹妹坐在我旁边同看影带,香沁沁的,手底总不停或削水果给我们吃,或串陶 珠,缝缝绣绣,让我感到安稳。世界并不因我和永桔的分别而崩盘,我们亦很快就会见面。如此 带著好健康的心情连袂回家,好忙碌的各自弄睡,彷佛平庸极了的夫妻关系只是顺著惯性运行。 那麽,惯性就会理所当然推我们到下次在一起的时候,其间,并无空隙能让意外介入。是的,我们 必定再见,恩爱如常。
我们的小心翼翼几至迷信,唯恐意外趁人不备奇袭。一次永桔出门前说我走了,令我心 为之摧。所谓一语成谶,我走了,这不就是。我准备著随时得到出事通知,任何一通电话铃响, 我颤栗去接,若听见说,请你来医院一趟,我将一点不觉意外。当日永桔亦有所感的比平时多打 了电话找我,家里,学校,小咖啡馆,家里,电话总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