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音真好。quot;
再?他几时听过她的声音?
他见过她?
不可能。
过两日,不语在客厅中看报纸,同解语说:quot;方玉堂离婚了。quot;
解语故意乱问:quot;报上说的吗?quot;
quot;不,由熟人告诉我。quot;
quot;啊quot;quot;约五六年前,叫我拿阳寿来换这个消息我都愿意。quot;
quot;嗯。quot;
quot;今日,我情愿长命百岁。quot;
quot;哦。quot;
quot;你看,此一时也,彼一时也。quot;
quot;这句成语真有意义。quot;
quot;所以,再叫我们伤心流泪的事都会过去。quot;
quot;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quot;
quot;解语,告诉我一件事。quot;
quot;什么事?quot;
quot;你那油腔滑调,满嘴敷衍,自何处学来?quot;
quot;嗄,狗咬吕洞宾哩,不识好人心。quot;
自从听过杏子斡的声音之后,解语心中的恐惧略减。
不是七老八十岁衰翁,也不是粗人,语气斯文,不见嚣张专横。
已是不幸中大幸。
年轻女子心中充满幻想。
也许一日下课,那人会在门口等:quot;现在,是你跟我走的时候了。quot;
像太阳神阿波罗抢走月桂花达芙妮那样把她带到不知名之处。
可是,校门口孑无一人。
雨季开始,这是都会中最麻烦的季节,寸步难行,无论打伞或穿雨衣,结果都是通身湿。
解语仍然步行,穿上水靴,雨衣,到了学校,脱下换上球鞋。
课室里老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及汗气,墙壁上冒出水珠来。
女同学纷纷到家政室去熨干校服裙。
解语抬起头,将来,无论遭遇到什么事,她都会想起上学这段温馨的日子。
新任校长开明大方,与同学们没有距离,但也不亲热,她喜欢她的工作,可是却没有把学生当子女,不卑不亢,令人十分舒服。
最坏的仿佛已经过去,抑或,根本还没有来?
天天下牛筋那样粗白花花的大雨。
不语说:quot;谢谢天,外景已经全部完成。quot;
quot;算顺利吧?quot;
quot;不能再好,全体工作人员连伤风感冒都无,吹淡风,亦无人轧戏,从从容容做,众人有商有量。quot;
quot;收得回来吗?quot;
quot;卖得七七八八了。quot;
quot;真是奇迹。quot;
quot;这也是我最后一部戏。quot;
解语听了,竖起大拇指,quot;在赌场中,赢的人不是拿到好牌的人,而是知道几时离开牌桌的人。quot;
不语颓然,quot;还是纯做演员简单得多。quot;
quot;那还不如退下来好。quot;
quot;三十岁就退休,以后干什么?quot;
quot;终于承认有三十岁了。quot;
不语也笑,quot;糟,一时不察,被你计算。quot;
quot;抛头露面那么些日子,你不累?quot;
不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