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苏西真正为他们高兴。
她也想郑先生知道她对他绝对没有反感,看到他,会娇悄地称赞:quot;中年人穿深色西装最好看quot;之类,使他高兴。
家里只剩苏西一人。
送船回来,还没掏出锁匙,大门边忽然闪出黑影。
苏西吓一跳,本能地退后两步,瞪着那个人。
这是谁?
脸容枯槁,瘦削得仙风道骨,伸出来的手不住颤抖。
电光石火之间,苏西喊出来:quot;苏进!quot;
平素的嚣张、跋扈、骄傲、自大……全部丢到爪哇国,今日的他似一个晚期癌症病人。
苏西仍怀着一丝警惕,quot;你怎么了?……
他吞一口涎沫,.quot;你全知道?quot;
苏西怕他口袋里还藏着另外一把尖刀,quot;我知道什么?quot;
quot;我的事。quot;
quot;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多心。quot;
苏进点头,quot;没想到你会如此宽容,是我看错了你。quot;
终于承认狗眼看人低。
苏西仍与他维持距离,温和他说:quot;我不明白你讲些什么,我听不懂。quot;
苏进自顾自说下去:quot;原本你可以摊开来讲,分掉我的遗产。quot;
苏西答:quot;我已有我的一份。quot;
她又补充:quot;要那么多钱来干什么。quot;
苏进又颔首:quot;说得好,钱可以买得到的东西,毕竟有限。quot;
苏西加一句:quot;非常有限,不外是大屋大车这一类满街都是、人人都有的东西。quot;
quot;苏西,我欠你。quot;
苏西轻轻说:quot;兄弟姐妹,谁也不欠谁。quot;
他转身走了。
苏西连忙开门人屋,她心酸地躺在沙发上,无故落泪。
钱可以买到什么呢,床铺被褥,两斤猪肉,几件新衣,她童年与少年的欢乐都被歧见葬送掉,永远无法挽回。
朱启东医生找她。
quot;你在什么地方?quot;
quot;医院。quot;
苏西骇笑,quot;一直没回家?quot;
quot;有突发事件,走不开。quot;
quot;什么时候有空?总也得放你们回家吃顿饭洗个澡吧。quot;
quot;一下班我就来你处。quot;
下午,他来了,站在门口不愿进来。
他用手揉着双眼,浑身发散着医院独有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quot;怎么了?quot;苏西知道有蹊跷。
quot;我很累……病人不治。quot;
苏西啊一声,quot;可怜的朱启东。quot;
quot;情绪欠佳,我还是回家的好。quot;
苏西拉住他的手。
quot;我这里欢迎你。quot;
两个年轻人拥抱片刻。
苏西问:quot;好过一点没有。quot;
他筋疲力尽地苦笑,quot;有一杯热可可更好。quot;
quot;我立刻帮你做。quot;
苏西捧着一大杯热饮出来,他已靠着沙发睡着,实在太劳累了,精魂与肉体分家。
苏西替他盖上张薄毯子。
朱启东是个好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