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活法
的这个安排周蒙满意 极了,数学老师当班主任对学生有好处。
周蒙站在窗口最后看了一眼她的学生,她的眼睛要是摄影机就好了,她真想摄下每一张小脸,每一个生动新 鲜的表情。
她以为至少有三年的时间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离开他们。
雨还在下,止不住的不仅是雨,还有她的两行细泪。
在那列徐徐开动的火车上,李然的眼泪也曾经这样止不住地流下来。
她一直不能理解的是,他为什么不可以讲清楚?
他为什么不敢面对她?
他当然不敢面对她,就像周蒙无法面对着自己的学生说:“我辞职了,下学期我不再教你们了。”不跟相爱 的人说分手再见,我们是那么怯懦地无法面对背弃。
背弃,因为更爱自己一点。
理想主义者也许会说:只有忘我的爱才是爱,爱的不够就不是爱。
现实主义者会说:生活中多的是后者,而不是前者。——我们甚至怀疑,前者是否存在?虽然远远不够,但 是我们爱过。
去火车站送周蒙的只有小宗。
行李是随车托运的三大箱加一个随身的小拉杆箱。
家里的电器、值点儿钱的家具都是小宗帮她卖的,不值一卖的都送钟点阿姨了,一些专业书和外文资料周蒙 留给了所里。
她把一个排球和一个足球交给小宗,叮嘱他明天给学生送去。
——“别忘了,我答应明天给他们的。”
“你吩咐的,我还能忘吗?”小宗笑着回了一句。
同样是一个雨后,窗外,树上,知了一片地鼓噪着。
行李都搬下去了,周蒙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怎么也合不上大门。
合上了这扇门,妈妈出差就回不来了。
小宗上来看她还在门口站着。
“没忘什么东西吧?”
“没有。”
她合上门,锁好,又推了两下,把钥匙留给了小宗。